一直到坐在警局录口供的椅子上,卫鸣仍然没有从那惊心动魄的一刀中清醒过来。
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这老板,为何此时突然癫狂了?
等待许久后依然没有人前来为他录制口供,卫鸣迟疑的站起身刚走到走廊时。
就看到张叔焦急的迎面走来,看到卫鸣探出的脑袋顿时一阵劈头盖脸的问道:“你小子给嫌疑犯喂药了?”
“药?什么药?”卫鸣脑子顿时一阵迷糊,突然想起那老板耸拉着口水举着剔骨刀的样子。
顿时醒悟过来,上前紧紧抓住张叔高声问道:“你说那人被喂了药?”
看到卫鸣如此反应,张叔也确认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稍稍拍了拍卫鸣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而后严峻的说道:“嫌疑犯被灌入了高剂量的致幻药,这东西对大脑的损伤极其严重。估计,日后连话都说不清了。”
这消息顿时让卫鸣呆若木鸡,身为侦探的他自然明白这种情况嫌疑犯很可能会免除刑罚转而送到精神病院关押起来。
若是这样的结局无法让那三头怪满意的话,就轮到自己接受那该死的审判了。
看着卫鸣阴晴难定的表情,张叔当即明白他的心思。
无奈的摇了摇头后准备离开,毕竟大家都认为这桩陈年旧案即将告破,可唯一的嫌疑犯却疯了。
线索就此中断,案件重回迷雾。毕竟,那老板只是嫌疑犯。
一团迷雾之下,卫鸣却觉得这迷雾之中有一根不断摇曳的线索正上下舞动。
可自己就是抓不住那乱窜的线索,紧蹙的眉心引起了额头一阵剧烈的疼痛。
此时的卫鸣顾不得这愈演愈烈的疼痛,捂着额头踉踉跄跄的走到办公室的画板之前。
将自己在这公寓内接触的所有人统统列在画板之上。
死者,老板,扒手,老汉,黑夜中窥视的神秘人。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
看似毫无关联的几人,可卫鸣始终觉得有一根自己看不到的线将这几人死死的捆绑在一起。
他试着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想法统统写在画板之上,当他将扒手和老板两个人之间串联起来时。
早上看到扒手那一幕和救他出来时解释的那句话顿时轰击在他的心头。
如果扒手的话是真的,那最可能给老板下药的似乎也只有身为扒手的他!
只有扒手能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门进入房间。
而为何选在这个时候下药老板,很可能是自己的到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可是,他为什么给老板下药?
难道只为了报恩?
百思不得其解的卫鸣将扒手二字画了一个大圈后用力的点上一个问号,不等转身背后就传来了整齐的鼓掌声。
回头一看,正是张叔那支队的人在张叔的带头下整齐的拍着手掌。
“你小子,看来状态又回来了啊。”看着画板上密密麻麻的线索和猜疑,张叔严峻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欣慰和感慨。
回过神来的卫鸣这才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写满的画板,自从那件事后他都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站画板之前思索案件。
“若是如你画板上的猜想,那么这扒手很可能在隐藏着什么。他选择此时将老板弄疯扔出来不过是通过你来达到某种目的。”经验丰富的张叔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后,果断的说道。
“隐藏?目的?”听到张叔的提示,卫鸣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异常兴奋的冲到画板之前,用笔将圈起来的扒手和死者之间连了一根线。
然后将扒手和老板连起来的线上用力写下三个字,替罪羊!
最后一笔落下,张叔铿锵有力的命令也随之响起:“立刻去平安公寓带回这扒手!这人,很可能有大问题!”
张叔行事从来是雷厉风行,没几分钟的功夫,原本人潮涌动的办公室就知剩下了卫鸣一人。
看着自己写出的替罪羊三个字,卫鸣还是感觉有点不对。
可究竟哪里不对,他一时半会又想不清楚。
只能无神的注视着那画板久久的伫立着。
忘了时间,忘了饥饿。
脑海中不住翻滚的只有这几个人,和那不知道躲在哪里最关键的一根线头。
等到张叔落魄的回到办公室内瘫软坐下,窗外的日头早已开始朝西沉去。
墙头上挂的指针也在这一刻指向了下午五点的位置,响起了滴滴的闹铃声。
卫鸣他,只剩下7个小时的时间了。
那下班的闹铃声让卫鸣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回头一看张叔正拄着下巴坐在自己旁边也盯着画面出神。
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叔,你坐这干嘛?怎么不去审那扒手?”
被惊醒过来的张叔坚毅的脸上此时也不由出现一丝疲惫的倦意。
摇了摇头说道:“审?你张叔功夫不到家啊,交给法医了。”
“法医?!”听到这两个字,卫鸣不由大叫出声,腾的有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惊诧的看着张叔。
“你的意思是,那扒手,死了!”
似乎被卫鸣那夸张的动作吓到,张叔捂着心头抱怨的说道:“对啊,死了。等我们赶到扒手的房间,他已经割腕自杀了。身体没有捆绑的痕迹,现场遗留了大量的安眠药。初步怀疑畏罪自杀。”
如此巧合的自杀,别说卫鸣不信,当了十几年警长的张叔更是不信。
可这也不是张叔一人说了算数,若是没有新的线索,这案件很可能就此盖棺论定,永不再启。
“张叔,现在我可以详细的看下当年的卷宗了吗?这扒手,或许不是真正的凶手!”
卫鸣指着五个字中唯一没有画圈的两个名字,斩钉截铁的说出一个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这两人,似乎和这事完全没有联系。可脱离的如此干净,却让我始终无法相信。或许,这条大鱼就在这两个人之间。”
此时张叔已经拿着一份陈旧的卷宗走来,和卫鸣异口同声的说出一句话来:“最不可能的事情,才最值得怀疑!”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一起办案时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