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槐与杜若并没有错过来自彼方的骚动,但眼下他们却顾不了那么多,因为一张勉强让人有些记忆的面孔忽地从蛇尾鹰埋伏处的附近现身,无声无息地来到他们面前,也带来了浓浓的魔气与怨气。
虽说那副面孔年轻无比,从外表看上去也毫无问题。然而气质、眼神、肢体上的变化却相当明显,让人不用经过太多的思量也能明白,这恐怕就是那位久闻不如一见的人魔。
绫小路前阵子送回来的那份,早已在伊然长老等人的努力下尽可能地破解还原出结果。
消息并不算乐观,却也不至于叫人绝望。
虽说大灾变、人魔等共属于修真界的逆境是人为的事情确实颇让人感到有些灰心,但这正如修真本身所蕴含的精神与意义,总归是关关难过关关过,俯仰无愧于自己与天道,那么一切就无须太过担忧。
但倘若可以的话,尽可能地将危害修真界根本的不可控因素抹除,或许也是他们恰逢期会的存在意义。
“啊啦,看样子你们似乎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呢?”路女士顶着万俟瑶的壳子在外面行走多年,不知何时养成了喜欢看别人对自己真实身份讶异的表情。
但和绫小路相熟的人似乎总有种令人无处着力的感觉,不仅很快地就能叫破自己的真实身份,更能够把自己某些地方所做的小惊喜给破坏的一乾二净。
“你使用的躯壳确实有些让人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可循。”杜若身上的傀儡模样并未褪去,对于一名外表看着如同小姑娘似的人魔,他也未曾放下警惕,甚至还更加调高了自己的戒意。
“只要杀了就好。”至于汪槐长老的态度则是直截了当的多,他向来重点抓得好,更是因为很明白人魔既然敢独自面对他们,那就表示其余地方已经安排到完全不用人魔本人去到现场,相关的合作者或是布置就足以好好完成人魔的指示。
不过那份资料与几个宗门拼凑出来的纪录也显示,人魔其实等同这些反叛与入侵势力的大脑,只要他们可以想办法抢占先手将大脑给消灭,后续就不会再有太大的威胁性。
否则以天一门的谨慎,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事情还没有爆发到最危急的时候,就已经先把汪槐长老与杜若给放出来动作了。
“唉呀呀,就算我是绫小路的母亲,你们也要如此对我痛下狠手吗?”路女士年轻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惊慌,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看上去确实显得既孱弱又无助。
如果不是因为早早地从绫淼那边确认过对方的真实身份,恐怕换个比较心软的人过来都会忍不住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误解错人。
“呵呵,七八十岁的老妖婆还敢用少女的身体装嫩,手脏心黑肉烂,居然妄想让别人对你心生怜惜?我呸!”绫淼噎人的能力是打从还是小雕像的时候变已经开始的,而现在既然能够自由活动,那么杀伤力自然是等比例增强。
更何况绫小路作为对方前世的亲生女儿都受过那样的对待,作为亲自体验过绫小路记忆的绫淼来说,那是真的很难再对面前这个女人有半点好感可言。
“”路女士本来觉得有一个绫小路就足以让自己的脾气受到无上的砥砺,没想到小丫头的灵宝们跟主人一样,极其的难搞而且嘴硬,“很好,要是你落在我的手里,我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体验过我所有的研究后才有机会悲惨的成为一坨不可再利用的垃圾。”
“嗯,这话听起来就有那么点儿人魔的味道了。”杜若看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实质灰色怨气,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不过这位女士,你和蛋蛋在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实质的血缘关系,所以最好不要再揪着这一点不放,否则你肯定是要后悔的。”
路女士本来就对汪槐与杜若的身份耿耿于怀。
自己的女儿在对方手上几乎换了个人,过去虽然确实会抵抗,却没有像现在这般棘手,比起积极摆脱控制更像是畏惧逃避,那种猫捉老鼠的感觉可远远要比现在处处吃憋还要好得多。
而造就这么大变动的肯定是对面两人的劳动成果,新仇旧怨一起来,这令本就特意等在此地的路女士气息翻涌,连话也懒得再多说,就已经先行下令让埋伏的手下们齐出!
百鬼昼行,千兽疾攻,万魔同嚎。
白日瞬间被人擦去般变成极夜,周围伸手不见五指,隐隐有人哭泣的声音传来,更有人在呼唤汪槐与杜若的名字,恳求他们救救自己。
“幻象。”杜若作为傀儡,在幻象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判断优势。
然而就在他突破而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身处另一片更加寂静的黑暗之中,身体无法自控,神魂也彷佛要被抽离出躯体,无数的怨气正从外往内挤压,似乎正在积极地同他争取身体的掌控权。
一声声吵杂的呼喊几乎让杜若难以思考,这些都是这么多年来杜若曾经被质问过的事情,却忽然间全数涌入,似乎想藉此逼迫自己崩溃。
“但,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愚蠢的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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