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的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血肉模糊的躺在顾舟怀里,灵魂飘出来看着他的模样。
满脸都是泪痕,本来就没淡漠的眼现在更是毫无生气,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死命搂住她逐渐发凉的身体,手还在搓着她的手试图传递一点热量。
他浑身发抖的止不住,周围有些手来拉他他全都躲开,只是抱着她怎么都不放,最后一口血吐在衣服上。
她打了个抖,立马惊醒。
眼前的景象提醒她这只是个梦而已,后背一阵热一阵凉,嘴里也有些干燥,心跳的还有些快。
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将额前的碎发拢倒耳后,靠着椅背深吸了几口气才调整好心跳。
端起杯子想去喝点咖啡提神,她椅在茶水间的玻璃台上等水烧开,头发实在是不听话,她干脆松开皮筋。
黑软的头发洒在肩上,她随意的用五指散开,细腰不自觉的后仰,白皙粉嫩的指尖穿过乌黑的发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她还没弄好头发腰上就附上了一双手,她没细想,下意识觉得就是顾舟。
刚睡醒鼻音浓浓的说:“别闹了,快放开。”
语气软绵像撒娇。
腰上的手越收越近,手心发烫紧紧贴着她腰腹,还有热气喷在她耳后,她脑子里轰地一声,察觉到了不对。
相处地一个月顾舟会抱她,从来都偶是隐忍又克制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控。
她低头一看,果然不是顾舟地手,现在也察觉到连味道都不是他的,她真是又迟钝又傻。
心里一急,手握着杯子向后敲去。
身后的人闷哼一声,退了半步,手掌护着额头,眼里有些火气。
是周波。
茶水间的门紧闭,室外的灯也被他关上,只留门边一盏灯勉强看清周围。
她心一紧,手牢牢握住杯子,她不知道以她和一个杯子的力量能反抗多久,只能祈求顾舟能早点发现她在这儿。
至于外面她知道人没走完他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举动的。
她紧盯着他,周波咧了咧嘴角说:“我还以为你识大体呢?”
沈晚没理他,心里觉得恶心的紧,平日里一副人模狗样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这么龌龊,看到他那副油腻腻又一副很自信的样子就觉得脑子里气血上涌。
牙齿咬紧,在他再次上前的时候她往门边跨了一步,盯着他说:“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我什么意思?我喜欢你啊,但你又不喜欢我,我就只有来找你啊!”
似魔般的声音在密闭的环境里全部传进沈晚的耳朵。
手下意识地蜷在一起,指甲陷进手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沈晚头皮发麻,觉得他可能脑子有问题,或者心理有问题。
她尽量拖延时间,语气放的平缓,“你喜欢我你也没说啊?”只能顺着他说的话。
周波再次向她走来,她本想直接躲门而出,结果门外面被挡上了,她推不开,原来这不是他一个人的注意。
后背抵在玻璃门上,脊椎被染的冰凉,
她问:“你和谁一起的?”
他还没答就拽过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扯到玻璃台前,力道不轻,触不及防的后腰撞上去她疼的嘶了口气,腰上没了什么劲儿。
两只手撑在后边才勉强站稳。
此刻他眼里少了些火气,多了些沈晚没见过的东西,她知道那意味这什么,手里扬起瓷杯准备狠狠砸下去。
这一下砸到了他眼角,她忍不住发抖,又出不去,再怎么砸也没用,只会激怒他。
果然周波一手就捏起了她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折断一般。
她疼的皱眉,周波也被她这一下惹恼了,抬手给了她一耳光,瞬间耳朵发出嗡鸣声,眼前黑了两秒,脑子也懵懵的。
半边脸都被黑发给挡住了,她吃痛的转过来脸颊迅速泛红,火辣辣地疼。
她又害怕又委屈,长这么大她还没这么被打过,眼角噙着泪被她硬逼回去。
只听见周波腰间的皮带抽出来,在玻璃台上打了一下发出声响。
他笑的猥琐:“你还算是个清纯大学生,应该很带感。”
耻辱到达顶峰,她恨不得死在这里和他同归于尽。
周波上前一只手轻松地拽过她地两只手腕,力道大地她来不及反应,腰上一酸差点直接跌下去。
她只穿了一件短袖外面套了咖啡色针织衫,双臂最后一点力气挡在胸前,发出呜咽声,一直求他。
满脸都是泪水,发丝粘在脸上,嘴唇被她死咬着。
就在她以为真的要完了的时候身上重量一轻,熟悉的味道和感觉铺面而来。
顾舟已经暴怒,一双眼通红,脖子和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扯着周波的领子狠狠把他摔倒墙上,满眼的戾气像要马上喷发的火山,他牙齿咬紧,拎着他脖子一下又一下往墙上撞,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沈晚没什么力气了,软塌塌的靠在玻璃台上,擦干遮住眼的泪后理智才回笼,她忙上前拉住顾舟的手。
她只有一个念头,别人可以犯罪他不能。
两只手环住他的胳膊,感觉到触碰顾舟深吸两口气逼自己停下来。
他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沈晚抬起头看他眼里又噙满了泪。
他知道自己爱她,可没想到这么爱,看见她哭一颗心像是有只手狠狠揉捏,完全没了力气,连跳动都费力,软的像一摊泥一塌糊涂。
他揽过她,眸色冷冷的看着已经摊在地上的人。
“我们回去好不好?”
沈晚还是哭腔,她怕他又失控去打人。
他捏着她的手,帮她把脸上凌乱的发丝拂开,整理好衣服带她出门。
腰间没了力腿也发软,半个身子都椅在他身上。
他搂得紧,呼吸急促,他不敢想象他要是晚到一步会发生什么,内心自责得不行,心疼得在她发间吻了吻。
“是我不好,对不起,不该让你等我。”
他喉咙发紧,眼也红了一圈。
沈晚额头抵在他肩上摇了摇头,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
他没来她还有一丝理智,现在他这么抱着她她就只想哭,只想发泄,泪水夺眶而出,湿了他肩上一片。
无声的落泪变成了紧拽着他的低泣和呜咽,整个身子都在发着抖。
随着她一抽一抽的呼吸声内心的怒火得到一些缓解,只剩自责和后怕,他抬手顺着她的背,在耳边一直说:“别怕,别怕,我在。”
又低头爱怜的吻她发顶。
出了电梯,顾舟察觉到她的无力,弯着腰去拂她的脸颊,将泪痕擦干,温热的指腹盖在她眼上能感到她颤抖的眼睫。
他心疼的要命,眼圈还红着,语气轻颤:“别哭,宝贝。我背你走好不好?”
沈晚点点头,她浑身无力,精神也有些飘忽,只能跟着他才能勉强呼吸获得一些安全感。
她偏瘦,背的很轻松,顾舟手搂着她的膝盖腕儿,一步一步走得缓慢又坚定。
沈晚将脑袋贴在他肩膀,手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衬衫,只有这种触碰才能让她的心踏实下来。
还是有眼泪从眼角出来,她鼻子哽着只能张开嘴呼吸,脑子昏昏沉沉但身体又轻飘飘,前所未有的难过和害怕透支了她的精神。
顾舟背着她走了很久很久,像是感觉不到累,她呼吸间的气息全喷洒在他的脖子上,后背的衬衫除了一些汗水还有她的眼泪。
背上的人呼吸变浅,揪着他衬衫的手力道变松,他知道她睡着了。
他的心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别样的酸涩,是涩的发疼那种。
他不是容易暴躁的人,但碰上她的事就完全平静不下来,燥热的血液在体内翻滚,恨不得去杀了碰她的人。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得用多大得劲儿才能压住那怒火,他怕她受伤也怕吓着她。
他一身清贵气质背着一个熟睡得女孩儿走在街上,有很多路人观望,他脸色并不好,有人看他们他就凶凶地看回去。
他一直背着她漫无目的得走,直到商场的时钟敲响十二点的铃声,他才带她回家。
或许是陌生的环境,沈晚睡得不怎么安稳,眉头一直微微皱着,鼻尖出了一些细汗,她感觉的有人在轻轻的触碰她安抚她,替她擦汗替她舒开眉心。
但她还是做噩梦了。
有人在追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从床上坐起来还在喘着气,后背湿了一大片,手心也是密密麻麻的汗。
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警惕着周围地环境。
等眼睛适应了这柔和的光线她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是一间宽敞干净的卧室,墙角亮着一盏落地灯,泛着鹅黄的灯光。
她闻到房里的空气有顾舟的味道,心安了许多。
被子里的双腿屈着,掌跟处低着额头和眼睛,头趴在膝盖上,平复自己的呼吸。
门被轻轻推开,她抬起头,是顾舟进来了。
眼里不知不觉又泛起了泪光,她又低下脑袋将眼睛放在掌跟处揉了揉。
顾舟蹲在床边,半跪的姿势,手顺着她的背轻轻安抚,“怎么醒了?”
低沉的声线在夜里添了很多温柔。
沈晚摇了摇脑袋说:“做了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