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前一步揖了礼,靳释率先开口:“不知尊驾可还有事?”
煦衍本想上前说他放肆,却被岑昱抬手拦了下来,接着岑昱便从座上起身,拿起折扇,说了一句:“替本帝多谢她的酒,还有,告诉她,魔界欢迎她的驾临,本帝也欢迎。”
说完便带着煦衍消失在殿内,靳释皱了皱眉,总觉得这魔帝在调戏他家帝主,却也是管不了这两位祖宗的事。
事后把原话告诉梵芩的时候,本以为他家神帝会不喜,却是见梵芩神色不改,还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辜负他的好意,什么时候去玩玩也好。
靳释出了曦昑殿的门,又是长叹一口气,好不容易这位祖宗安静下来了,这又蹦出个魔帝来陪她玩,怕是这六界不知哪一界又得波荡一番。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梵芩待在神界闷得太无聊了,这日崇光殿上对众人说了一句——神界无甚大事,本帝会去凡间历劫一月,体会一下凡人的七情六欲,你们这段时日守好神界,有事找靳释羽杉便好。
然后就悠悠然带着掌管神仙历劫的昀澜上神和掌管姻缘的月神去了神界历劫的缘生台。
三人到得缘生台,昀澜恭恭敬敬的询问梵芩:“不知帝主想历什么样的凡劫?”
梵芩略略思考,答道:“有趣些便好,能把你们口中的七情六欲大苦大悲全都体验到最好。”
“下神知晓了,定不会让帝主失望!”昀澜笑的眉飞色舞,她最喜欢的就是安排这样的人生了,看着有趣的很。
旁边的月神见状也开口:“那帝主想要段什么样的凡界姻缘?”
“这你们看着办就好了,我也就是去感受一下,什么样的无所谓,开始吧,”梵芩毫不在意这所有人历劫中最关注的问题,在她看来,不过就是去凡间不带记忆不带神身的玩一遭,没必要刻意要求,知晓多了反而没意思。
“遵,”两人同声应道。
接着梵芩就头也不回的入了缘生镜,昀澜上前结印施法,那镜前的缘生轮盘缓缓转动,镜中所示梵芩的凡界人生已然开始,月神正欲为凡间刚呱呱坠地的梵芩牵上姻缘线,红线还未打结,突然就断掉了,月神正奇怪,身旁却是多了一人,正是岑昱。
昀澜和月神瞧见他赶忙行礼:“恭迎魔帝,不知魔帝到此可有要事?”两人背上一层细汗,这帝主刚下凡历劫,这位又跑过来干什么,还打断了姻缘线。
“她的姻缘线,别牵,要是让本尊知晓你们私自牵了,后果自负。”岑昱看那姻缘线尤其不顺眼,刚一得知她要去历劫就立刻赶了过来,一来就看到那刺眼的红线要牵上她与凡间不知什么来历的毛头小子,他倒是想跟着梵芩一起去历劫,可如果他也没了记忆,可就不好玩了。
“这......我们帝主交代过要有这姻缘劫,这不牵怕是下神们无法向帝主交代,到时候帝主责罚下来,下神怕是几次焱天池都不够下的......”月神顶着威压艰难的开口。
“无事,有什么事本尊担着,姻缘劫自会有,不会让她责罚你们,”岑昱见这月神榆木脑袋的样子,给了他一个担保。
“是,还劳烦到时魔帝替下神们多说两句好话,”昀澜一脸笑意,她自然乐意,看这个样子魔帝是想要插足帝主的历劫了,不让牵姻缘线不正代表着他对咱们帝主有意思?何况这两人谁也得罪不起,到时候说不定两个人成了自然就没有责罚这回事儿了。
岑昱得到回答,就转身离开了神界,两人呼了一口气,却也是都有点兴奋,帝主的劫本就与他们的劫不一样,这下多了个魔帝,怕是有趣的很。
梵芩降生在凡界大乾朝帝王之家,是当朝皇帝梵巍的第三女,前面有两个亲生哥哥梵擎和梵彦,三人皆是皇后所出,后有元贵妃所出四弟梵澜和淑妃所出五妹梵媛,另有刚诞生的德妃所出的六弟梵梧。
今日是梵芩十五岁及笄诞辰,沁鸢宫一大早就有宫人过来拉起还窝在被子里的梵芩。
“哎哟,我的长公主呀,今日可是您的及笄礼,怎的还赖着不起,”梵芩的奶妈全嬷嬷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梵芩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一脸无奈的全嬷嬷,粲然一笑。
“嬷嬷早啊,”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小女儿家软糯。
全嬷嬷看着这张明丽灿烂笑的颜也说不出责备的话,语调软了下来:“好了好了,长公主快起来吧,典礼快开始了,别到时候让那些人看了笑话。”
顺从的从床上起身,沐浴之后,有宫人过来递上漱口的盐水和擦脸的锦帕,洗漱完毕接着就开始给梵芩更衣,因还未行及笄礼,所以只着了普通的素裙,一行人向行及笄礼的皇家宗庙而去。
进得宗庙大门,众人就直接来到东殿,殿内已然陈设了及笄礼所需的一应物品,贴身宫女琅月和琅星为梵芩换上采衣采履,便在殿内等候。
外间已有声音传来,皇帝皇后以及观礼的一众人都到了,不多时已开始奏乐,观礼席的众人都小声议论着这次这场重大的及笄礼。
忽然皇帝身边的原公公轻咳一声,向前一步说了开礼词宣布开礼。
接着作为此次笄礼赞者的梵芩好友丞相之女赵令仪走出来,以盥净手,在西阶站定,东殿门开了,众人都向那看去,只见梵芩领着全嬷嬷和琅月琅星走出来,虽只着普通的采衣,那一身风华依旧让人赞叹折服。
走到场地正中,面向南,向前来观礼的诸人行了揖礼,然后面朝西正坐在笄者席上,赵令仪走上前来,为梵芩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在了席子的南边,紧接着作为此次正宾的梵芩的姑母大长公主起身于东阶下盥洗净手,拭干。
梵芩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大长公主行至梵芩面前,高声吟诵祝词:“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话毕跪坐为梵芩梳头加笄,随后起身回到原位。
梵芩也起身,众人向她作揖祝贺,随后回到东殿,一进殿,梵芩叹了口气:“嬷嬷,这还有多少礼啊,也太繁琐了些!”
全嬷嬷帮着琅月琅星给梵芩更换与头上幅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听着梵芩这话,笑道:“我的小祖宗,今日的笄礼可是大乾朝头一份的盛大,这有头有脸的人物可都来了,别的公主小姐求都求不来这份荣耀,圣上宠爱长公主,自然得给您最好的及笄礼,您这话可别让圣上听到了,不然该让圣上伤心了。”
梵芩又叹了一口气,自个儿这父皇,动不动就说自己让他伤心了,今日还是给他个面子吧完成这别人求也求不来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