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人心思大多相同,梵悦婷看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岑昱,眼里皆是爱慕之意,完全忘记了之前在正和门前对岑昱的奚落,她觉得这样的男子当是自己的才是,又看了一眼岑昱所求的梵芩,只觉得为什么梵芩的命总是那么好,所有优秀的男子都心悦她,她却总是一幅清高的模样,不知道那些男子都喜欢她什么,明明自己那么优秀,却每次都被她掩盖,想着想着眼里逐渐起了恨意。
梵芩察觉到她的目光,本不想理会,却是被看的有些心烦,不知她又抽什么风,向对面席中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眼里尽是愤恨的梵悦婷,梵芩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梵悦婷打了个冷颤,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掩饰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心里却是在后悔如此冲动,将自己对她的恨意表露的那么明显。
旁边的岑昱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幕,看向那对梵芩充满恶意的梵悦婷,梵悦婷正好抬眼看他,一时间脸颊泛红,以为他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却是下一刻接收到了他眼里的威胁与警告,泛红的脸霎时惨白,心里更加恨梵芩。
“鄙国递呈的奏章不知陛下可看了?”岑昱收回目光,看向帝后座上的梵巍,开口提起联姻奏章。
梵巍面色瞬时就不太好了,刚刚自己儿子输给了这人已经够丢面儿了,现在又来提起那气人的奏章。
“此事干系重大,摄政王怕是得等一等,”语气是帝王不容置疑的无尽威严。
“两国联姻,是为交好,不知陛下是在考虑些什么?”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开口,倒是没有一点惧怕梵巍的意思,只一步步紧逼。
“我朝尊贵的护国长公主岂能联姻,摄政王还是换一个人选吧,今日殿中还有朕的嘉宁公主,若是不得摄政王心意,还有几位郡主,还有诸多肱骨大臣的嫡女,摄政王不妨看看有没有更称心意的。”
帝王话音落下,席中被点到名的梵媛梵悦婷还有一些小姐俱都红了脸,虽然这般将她们任岑昱选择是有些低贱她们的意思,但面对那么优秀的男子,都抛诸脑后了,都期待着从岑昱嘴中听到自己名字。
可谁知岑昱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依旧淡淡的道:“奏章中已说的清楚,本王只求长公主梵芩,其余人等陛下留着给别人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那些刚刚还红脸的女子都尴尬的挂着笑,有些脸皮薄的恨不得把自己头低到桌下。
梵巍听了这话一时被堵得不知如何接话,却又听岑昱开口:“此事的确关系到两国关系,自然得给陛下多些时候思量,是本王过于急躁了,陛下莫怪,不过三日后陛下可要给本王一个确切的答复了,不然奏章所言怕是会成真。”
这下可好,前路后路都被岑昱堵死,但好歹他给了三日时限,这三日会发生什么都说不定。
正事一说完,宴会自然开始进入尾声,年事已高的太后早在岑昱和梵彦比试前就回宫了,岑昱敬了梵巍一杯酒就也带着煦衍回了驿馆,正主走了,帝后自然也没理由再留下来,带着一肚子气携手一同回宫了,梵芩和几位嫔妃及皇子公主皆都跟着回去了,殿内众人都跟着散去各自回府。
梵芩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揉着额角,觉得自己酒喝多了些,有些头晕,琅月递上醒酒汤,梵芩接过喝下,便半倚在榻上假寐,却忽的听及琅月一声低呼“何人?”
梵芩睁开眼就看见端坐在马车内的岑昱,示意琅月出去,琅月神色警惕的看着岑昱,但又不能违背主子的意思,一步一挪的掀开帘子坐在车外车夫旁,却还是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生怕岑昱欺负了自家主子。
“摄政王好闲心,天天爬我马车,莫非是看上了我的马车?那赠予摄政王可好?”梵芩也不动身,依旧斜倚着,双眼定定的看着不请自来的某人。
“你家父皇倒是将你看的跟宝贝一样,倒是要我费一番心思了,”岑昱自如的端起小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用的是刚刚梵芩用过的茶杯,杯口上赫然还有着梵芩留下的些许嫣红口脂,却是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对上了那有口脂的地方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看着他这如同在自家马车一般行云流水的动作,还有那明明是登徒子一般的行径却看着竟赏心悦目,梵芩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十五年来身边着实未曾出现过像岑昱这般的男子,虽京都也有说爱慕自己的侯门世家子弟,但多都对自己毕恭毕敬不敢造次,更别提像岑昱这样随意闯进自己马车和闺房,喝自己的喝过的杯子。
“你为何如此执着于我?”梵芩问出了心中疑问。
“若我说,我早就倾心于你,你可信?”岑昱放下茶杯,对上梵芩探究的眼神,接着目光下移到那嫣红的嘴唇,喉头一动,眼神幽深,险些按奈不住想要一亲芳泽,随即俯身凑近梵芩,两人只隔了一尺距离时停下,低声回答梵芩的话。
“今日不过是第三次见面,不知这‘早’是哪一次?”梵芩看着近在咫尺的岑昱,想不通为何这人那么喜欢靠近自己。
“很早很早,这个你以后自会知晓的,”话音还没落下,马车忽然一个颠簸,两人本就离得近,这下一来岑昱直接往梵芩身上压去,岑昱只觉自己嘴唇触到一片冰凉而柔软,两人都是一怔,四目相对间车厢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主子没事吧?刚刚不小心轧到了一个石子,”车外的琅月自然听到了车内动静,忙开口问。
“无事,”梵芩推开岑昱,回答琅月的话,声音却多少有些不稳,但因着公主府的马车都是用极好的木料,因梵芩体寒门帘也厚重,琅月倒是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却还是隐隐担心跟岑昱共处一车的自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