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抱歉地说：“对不起，小雅，我给忘了，我这就起来。”

林小雅摆摆手，不太在意，她和顾云初不同，迟到早退什么的，她做的多了，不像顾云初，兢兢业业的。这次代班她也不过为了跟经理那边好交代一些，不然就得算旷工，被那经理一个劲儿地训，可麻烦死了。

林小雅照着镜子涂着口红，透着镜子，她看向顾云初，“云初，你做噩梦了吗？眼睛都哭红了。”

顾云初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噩梦，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那不是。

林小雅抿了抿唇，将唇色抿的更均匀些。

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拿着眼霜放在了顾云初的床前柜子上，“这里有眼霜，你上班前涂了。”

顾云初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拿热毛巾敷敷就好了。”

林小雅也没将眼霜收回去，双手环着胸，靠着顾云初的床头柜。

烟熏妆，贝克马甲，皮裤，长靴。

这是顾云初认识林小雅后，见她常常穿的装束。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小雅时，她也是这样的装扮。

三个月前，虞城街道的小巷口，她们两个就在那里相遇的。

她还记得那时候巷口的路灯呼暗呼明，还冒着滋滋的声音。

也就在那个时候，林小雅闯入了她的视野里。

那时的林小雅，模样很狼狈，脸颊额角都是青紫的伤痕，嘴角处也青了一块，上面还沾着血迹。

她的右手还脱臼了。

捂着右手，她咬着牙，转眼就跑到了她的面前。

巷口很小，只够一个人走，面对挡道的顾云初，林小雅张口便是一句狠话：“不想死的就滚！”

后来呢？

后来顾云初没滚，还帮着林小雅打走了那群人。

是的，打走了。

行云流水的打斗，林小雅当时就愣住了，她想，这样的身手，没个几年是练不成的。

直到现在，林小雅都还记得顾云初是怎么打走了那群人。

林小雅看着顾云初，明明她的胳膊比自己都细，细的让人以为一折就断，可是打起人来，却比她都狠。

林小雅想，这个女人比她还有秘密。

眼角余光，林小雅看见了一直被顾云初遮起来的伤疤。

一个十字，如今已变成了浅浅的淡粉，离眉心只差了一厘米。

顾云初也注意到了，她说：“很难看吧。”

林小雅将视线撤了回来，淡淡地说：“没死就成。”

能在那里留下伤，那绝对是死里逃生。

可惜的是，顾云初对这个伤痕的由来全都不记得了。

林小雅也没追问过，用她的话说——谁的人生中没遇到几个渣男。

顾云初注意过林小雅说这话时的神情，那是一种叫做心死的伤感在林小雅的眼里流露着，即便林小雅再怎么压抑着，可是她还是察觉到了。

林小雅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而那个故事或许跟一个男人有关。

和自己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林小雅记得关于那个男人的一切，而自己什么也不记得，她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