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扫了眼荣锦，没有回答，甚至于直接绕过了他。

荣锦心中微微涩然，可面上依旧表现的很平静，他姿态淡然，他问：“用过晚餐了吗？”

“若是没有，我让齐洛给你……”准备下。

话未尽，顾云初停了步子，背对着荣锦，她说：“荣先生，我顾家的企业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们荣家的？”

荣锦一震，身体紧绷，就连声音也变得生硬了起来：“……你知道了？”

“怎么，荣先生敢做不敢说吗？”顾云初转过了身子，脸色生寒。

“这件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荣锦紧绷着身子，沉默了会儿，才说道。

“事后？”顾云初冷笑了一声，“是孩子流产后，还是我父母出了车祸后？”

“荣先生，还是说，从一开始，你们荣家和我们顾家的联姻，不过是你们荣家为了吞并我们顾家使出的手段？”

荣锦抿着唇，什么也说不出。

他的沉默，没有比任何一个答案要来的真实。

“荣先生，我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顾云初盯着他，眼神阴寒。

荣锦呼吸沉重。

可顾云初还在说：“荣先生，看到我身上的伤痕了吗？”

“是不是很可怖，很狰狞？”

“阿初……”荣锦艰涩地喊她，“我可以找人帮你祛疤……”

顾云初冷呵了一声，“为什么要祛？”

顾云初掀开了右手的袖子，将那丑陋的疤痕显露了出来，“我要留着疤痕，我要它提醒我，提醒我，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谁害的，提醒我，是谁害的我满身是伤，更是谁害的让我家破人亡！”

“荣先生，原本我的后半生可以没有你。”

“原本我的后半生可以过的一生顺遂，我可以在虞城一人终老一生，我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这个世上还有一个顾家，想不起我还有一个未曾出世的孩子，最重要的是，我这一辈子都不会认识一个叫荣锦的男人。”

“可偏偏的，你出现了，你打破了我所有生活的向往，你把我刚生出的翅膀狠狠地斩断了。”

顾云初的声音很冷，这些话，一字一句的如同刀子，狠狠地扎在荣锦的心里，足以让他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崩溃坍塌。

他欠她的太多了。

他想，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阿初，恨我吧。”荣锦看着顾云初，嘴角扯起苦涩的笑。

“荣先生，我怎么可能不恨你。”

“阿初，若是我拿命来抵，你可会快乐？”荣锦问。

顾云初看着他，她说：“杀你，我已经想过千万回。”

“可我后来想，这样太便宜你了，荣先生，生不如死，你可听过？”

“荣先生，我会让你活着，好好地活着。”顾云初说。

不是不忍心，只是不想他死的太轻松。

“好。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荣锦说。“我等你。”

顾云初看了他一眼，转过了身，独自上了楼。

如今的她，不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的心，早已黑污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