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悄悄出去,留下他们两人,陆沉和目光从她笑着的脸上移开,烦躁的心情好转些,似看见她笑容,便觉得天空晴朗。
冷清衍的问题,至少他现在看来,并不想让她走。
“没事。”
他转过身端着菜出去,卷着袖子坐在椅子上吃剩菜,男人丝毫不觉得卖相丑,一口接一口。
她看的几分惊讶,但又觉得开心,他竟丝毫不嫌弃。
“你晚上去哪了?怎么到现在没吃?”
陆沉和随便找了个借口,顾笙听完笑笑,给他递了杯水。
“明天我要出门几天。”
男人闻言抬头看她,眉心些许蹙着:“去做什么?”
“一个拍摄。”
顾笙刚接的活,她也不能老不干活,都要养不起自己,至于顾宏邦给的那些钱,她要么捐出去,要么花在孤儿院,自己花的都是靠双手挣来。
她怕有天最终会离开顾家,不能靠着他生活,丧失谋生的能力。
陆沉和接着问:“去哪?”
那个地方有些偏僻和拗口,她想了想说出地名。
“距离临城有些远,不过拍摄结束后我就回来。”
她以前在国外也做过类似工作,所以比较熟悉,拍摄中最累的大概就是背着一套摄影器材走路,那一套吃饭的家伙可不轻。
陆沉和听着她的话,心头有些意外,一直以来知道她喜欢拿着相机到处拍,没想到会以此谋生,且拍摄不是简单的活,她身后是顾家,完全可以当个大小姐。
这一刻,他也觉得自己这个丈夫当的不太称职,似乎从未在经济上给予她照顾。
顾笙些许吃惊的看着他递来的银行卡,内心有些翻滚。
“我的副卡,没有上限。”
她和他说这些,可不是问他要钱,顾笙鼓着腮帮子坚决推了过去。
“不用,我可以养活自己。”
她和陆沉和在法律上虽是夫妻,却不是真正夫妻,花他的钱,顾笙更加做不到。
她大眼睛垂了垂,也抿紧嘴角:“陆沉和,你可别小看了我。”
她在国外时,也算是有点名气吧,只是回国之后,几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或许是她还不够强大。
顾笙说完后就转身上楼,像是有些气鼓鼓,陆沉和看着桌上银行卡,眸色有些复杂,他只是想在经济上关照,但她好像并不需要。
第二天,顾笙一早的飞机,本以为他尚没起来,结果和司机一起送她去机场。
短途出差,她带的东西不多,也就一个小包,其他是她摄影器材,但所有东西在一起,也显得几分沉重。
陆沉和送她去机场,和她一起下车,甚至把她送到里面,且交代了句:“到那边之后保持联系。”
她笑着点头,也安抚着他:“放心吧,不会有事。”
今天阳光灿烂,她脸上笑容也明艳,看着她胖胖的脸,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好像由心散发出的快乐和阳光,也让他扯了扯嘴角。
他把行李递过去,顾笙催促着:“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完,她背着包转身,已小跑着去安检,不忘记回头挥挥手。
陆沉和直到再也看不见她后,才转身回去。
一路上,顾笙都很顺利,下飞机后,那边安排好人接她,接着又坐了几个小时车,才到目的地。
这次拍摄的地方偏僻,他们也只能住在附近当地人家里,顾笙想着早些拍完回去,所以一早就出去拍摄,同时后面跟着向导。
山路曲折、崎岖,并不是那么好走,不过以后变成景点之后,一切都会得到改善。
她背着器材,每天要走上好多路,也多亏了这阵子坚持运动,都能撑下来,倒是向导说累的不行,第二天没和她一起去。
顾笙拍了两天后,哪知从当天夜里就开始下雨,大雨来的又急又大,第三天几乎没法出门。
她住在当地人家里,地方又偏僻,出门怕是要踩水坑,向导也拦着她别出去。
“这雨太大,还是等雨停了吧。”
顾笙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只好点点头等雨停,她给陆沉和发了信息,也传了张照片,告诉他一切都好。
他每天都会收到顾笙传来的信息,也会通一次电话,这已成了习惯。
第四天,大雨依旧继续,已连续下了一整天,也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家家户户几乎没人出门,都闷在家里出不去。
她有些着急,不知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她想早些拍摄结束后回去。
但她越是想回去,大雨越下越大,比临城夏天的暴雨可怕的多,几乎没有停下也没有的变小的时候,她站在走廊看着黑沉沉的天空,明明是午后,却没有光亮,只有大片乌云盖在眼前。
她和往常一样给陆沉和发信息,只是今天信息发不出去,电话也打不出去。
她不知怎么了,向导也打不出去。
“可能是暴雨,信号塔倒了。”
顾笙没经历过这些,心头几分不安定,眼里的笑早已消失,只剩下担忧和忐忑。
“没事,等雨停了,应该会有人来修理。”
她现在毫无办法,也联系不上其他人,像是被困在这里,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若她长时间不联系他,他大概会觉得出事吧,顾笙叹气,只能奢求雨早些停了。
一连两天,陆沉和没收到她信息,也没有电话,昨晚应酬结束后,他特意给她电话,却已打不通。
他压抑着性子,待到第二天打电话,依旧打不通,他心头开始浮现不好预感,顾笙不是会玩失踪的人。
苏辰被叫进来,见陆先生几分急躁模样:“查查顾笙那边出了什么事。”
他有些不太明白,又听见他说:“她昨天没联系我,电话也打不通。”
苏辰明白,赶紧出去查,只是没过一会,他急匆匆进来,脸色微变:“先生,情况有些不太好,那边发生泥石流。”
陆沉和闻言,心口猛地一跳。
“另外报道刚出来,根据现场报道,有个游客不幸没逃出来。”
几乎在他话落,陆沉和失手打翻桌上装饰,嘭的掉在地上碎了一半,他大半个身子靠着桌子,声音又低又沉:“立马定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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