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

顾子晏回府，就被告知先去王爷书房一趟，顾子晏点点头，转身往顾霄书房走去。

“回来了？”顾霄正在写字，看到顾子晏，抬头说道。

“恩。”

“和他们玩的开心吗？”

顾子晏没说话，顾霄失笑，“晏儿，多和朋友待着会开心一些。”

“我没有朋友。”

“怎么会没有朋友……”

顾子晏打断顾霄的话，说道，“你和蒋伯伯也是朋友，现在呢？”

顾霄一愣，子晏母亲去的早，他们爷俩相依为命，他总是后悔对子晏的教育，让这个孩子成为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像这样直接反驳他的时候，几乎没有……

因为蒋卓？蒋……

顾霄放下笔，打开窗户，他的书房建在水榭上，一阵风吹过，凉意十足。

“我和你蒋伯伯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只有时常见面的才叫朋友。”

顾子晏一愣，顾霄转头，拍了拍顾子晏的肩膀，“晏儿，明月楼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意儿那个孩子，你喜欢吗？”

顾子晏愣住，耳朵不知不觉的红了，看到自家儿子的样子，顾霄心里乐的笑开了花。

感觉自己养的猪会拱白菜了，咦？这样想不对。

“那你确定这是喜欢，不是感动吗？”

顾子晏抬起头看着顾霄，认认真真的说道，“父亲，我对蒋意不是感动，我确定，我……”

顾子晏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分得清，什么叫喜欢，可是，父亲，现在信王府的处境，蒋伯伯那……我和蒋意在一起的可能有多大？陛下不会让我娶忠义侯府的嫡女的。不对吗？”

说到最后，顾子晏的嘴边全是苦涩，他不傻，殿试他第一，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陛下，想让他做状元郎，可是，他们家已经是一品王爷了，他被逼参加科考，在他刻意隐藏自己的文采之下，他还是得了殿试第一的好成绩，许文璋说的对，他就是走后门了，是被那位亲自安排的走后门。

他参加科考，父亲没有避嫌，有些事情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你小小年纪，想得太多……”顾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自你母亲过世，我便一直觉得亏欠你，你自小跟我南辕北辙的打仗，从未哭闹，是你让我坚持活了下来，晏儿，父亲这辈子是失败的，你的母亲我没留住，我希望你可以娶到心爱的人，那样我到地底下遇到你母亲，她才不会怨我。”顾霄说到最后，声音都哑了，眼眶也微微红了，顾霄转身抚掉他眼底的泪花，顾子晏的喉咙更加发苦。

父亲这些年过得很苦，父子俩相依为命生活，顾子晏从来没有怨过父亲。

“父亲，其实，这件事，我们可以慢慢筹划。”

顾子晏哑声开口道，

顾霄转身，看着眼前日渐俊郎的儿子，打从心里高兴。

“意儿那个小丫头从六岁那年就喜欢你了吧，现在都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

“你什么时候对意儿那丫头动心的？不会也是你们初见那一年吧？”

“……”顾子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他不想听他父亲这个老不羞问这些问题。

……

顾子晏回了自己院子，突然想躺在床上发会呆，他太累了，他本来就要说服自己放弃了，说服自己，忘记自己是一个鲜活的人。

他是怎么喜欢蒋意的呢？好像是她一次又一次在他身后问他叫什么的时候，是她眼中永远都是他的时候，是她不顾一切都要维护他的时候。

他好像就是蒋意的太阳，纵使他一身冰寒，也足以把他暖热。

明月楼前的蒋意彻底让他的所有坚持都散掉了，他不想，也不愿再坚持下去了。

那个像向日葵一样的小丫头，就落在他的院子里吧。

他要用尽一切办法，把蒋意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