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糖糖……”

扑啦啦，一个绿色的小毛球扑面而来，落在了小团团的小黑帽上。

两只爪子吧唧踩下来，把她的小帽帽压瘪了。

小团团觉得小脑袋上忽然一重，举起小胖手往上扒拉扒拉，摸到一个毛绒绒，软绵绵的：

“这是谁呀，好调皮。”

“糖糖，糖糖……”

绿色的小毛球在糖糖的帽帽上蹦跶蹦跶，然后一爪子踩滑了，骨碌骨碌顺着小团团的小身子滚到了地上：

“哎呀，秃毛毛摔死啦！”

绿毛小鹦鹉正躺在小团子的书生袍上。

毛毛的肚皮翻过来，两只小爪子蜷缩着，蓝色的小嘴巴张开，红眼睛紧紧闭上。

小团团嘻嘻地笑起来，然后伸出爪爪把它捧着，嘟嘟嘴，吹小鹦鹉的毛毛：

“秃毛毛是个小骗子，嘴巴边的黄毛毛还在动，不许装死哦。”

绿毛小鹦鹉就躺在她的手心里，一动不动，毛绒绒小肚肚也不起伏了。

小团团咧开小嘴巴咯咯地笑着，轻轻地拉秃毛毛的小翅膀：“秃毛毛再骗糖糖，糖糖就把你吃掉了，啊呜——”

“救命啊，糖糖吃鸟啦……”

绿毛小鹦鹉扑啦啦飞到了地上，绕着圈圈，扯着嗓子嚎叫。

小团团趴在地上，小爪爪托着下巴看着它跳来跳去：“秃毛毛，你怎么在这里哇，老爷爷去哪里了？”

“糖糖，糖糖……”

小鹦鹉只会叫她的名字，围着她蹦了几圈，扑扇着翅膀往学馆里面飞过去了。

“你去哪里哇，等等糖糖呀。”

小糯米团儿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抱着书本，高高地扬起小脑袋，迈着小短腿儿，跟着小鹦鹉往学馆里面跑。

穿过学馆的学堂，眼前出现一个清澈漂亮的大湖。

湖边还有一棵好大好茂盛的榕树，树底下……嗯，坐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奶奶，面前跪着一位老爷爷。

老奶奶拎着根大棒子在吃瓜子，老爷爷双手捏着耳朵，好像在……哭？

小团团迈出去的小脚脚蹭地就收了回来，两只爪爪扒拉着学堂的门框，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向外看着。

就见老奶奶拍了拍手心的瓜子皮，拿起了大棍子：“荀老头儿，今天你收徒弟，老娘就不多教训你了。”

老爷爷捏着耳朵，连连抹眼泪：“多谢夫人，手下留情……”

小团团把小爪子都缩回来了，紧紧地捂住了小嘴巴，这是荀夫子呐？

还被荀师娘揍了吗？

“啪——”

一棍子打在了荀圣人身边的石头上。

吓得荀圣人一蹦多高，然后又啪叽跪了下去，哭丧着脸：“夫人不是说饶了我吗？”

“下次还敢偷喝酒吗？”

“不偷了，不偷……不是，不喝了不喝了。”

荀老夫人扛着棍子站了起来：“跪好了，老娘去看看你徒弟什么时候来，来了你再起来！”

“糖糖来了，糖糖来了。”

四周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跪在地上的荀圣人：“……”

扛着棍子的荀夫人：“……”

扒着门框的小团团：“……”

绿毛小鹦鹉站在学堂的窗户上，觉得大家都没有听见它的话，又扑扇着翅膀叫起来：

“在这里，在这里。”

一只白嫩嫩的小爪爪伸出去，咻地逮住了乱蹦的秃毛毛。

小团团把绿毛小鹦鹉捧在手心里，吹它的毛毛，小小声说：“不要喊了哇，糖糖会被发现哒。”

“已经发现啦，已经发现啦。”

“荀老头儿被打啦，荀老头儿被打啦！”

糖糖：“……”

荀圣人：“……”

荀夫人：“……”

秃毛毛的嗓门这么洪亮，荀夫子和师娘肯定发现糖糖了。

小团团嘟嘟小嘴巴，使劲把秃毛毛吹飞，这才迈着小短腿儿跑了出去，端端正正地跪下磕头：

“弟子糖糖拜见荀夫子，师娘。”

半天没有动静。

夫子和师娘这是，不喜欢糖糖吗？

小团团忐忑地抬起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眨巴眨巴眼睛，咦，师娘笑得这么开心哇？

荀夫人激动地手抖，使劲拽着荀圣人的衣袖：“臭老头儿，这真是你徒弟？”

荀圣人差点被夫人拉一个跟头：“对对对，老头儿关门弟子，仅此一个小汤圆儿。”

“怎么能这么可爱，荀老头儿，你终于干件人事了，太可爱了。小乖乖，给师娘抱抱呀——”

荀夫人扛着棍子就过来了。

小团团不知所措，本来跪着的，往后一仰，吧唧摔地上了，翘起了两个小脚脚。

“哎哟，摔着了吧，师娘看看。”

荀夫人把肩上的大棍随手一丢，咣当一下，砸在了荀夫子的脚上。

刚站起来的荀夫子又跪了下去。

受到惊吓的小团团缩在荀夫人怀里，像只毛鹌鹑，小小声地说：“荀夫子痛不痛哇？”

“不痛，他都被打几十年了，早习惯了。”

荀圣人：“……”

荀夫人摸摸小团团的小脑袋，小脸蛋儿，又摇摇她的小爪爪：

“你叫糖糖嘛，我是师娘。以后荀老头儿凶你了，给你的功课太多太难就跟师娘说，师娘帮你揍他。”

荀圣人抱着脚单腿跳了过来：“哎哎哎，这老头子的徒弟。”

“我是你徒弟师娘！”

荀夫人狠狠瞪了一眼荀圣人，然后看向小团团时，又笑得不行：“他凶你你也跟师娘说，师娘帮你做主。”

“好哒，师娘。”小团团开心地握起手手。

嘻嘻嘻，荀师娘笑起来是个好慈祥的奶奶。

荀夫人不舍地把小团子放下来，交到荀圣人手里：“学堂里有糕点，记得让孩子吃。你别偷吃，臭老头儿。”

“知道了，夫人请。”

等到荀夫人背过身，荀圣人就撇撇嘴做了几个鬼脸。

“干什么呢？”荀夫人蓦地转身，拿着棍子直指着他。

“带徒弟念书。”荀圣人握着小团团的爪爪，满脸是笑。

荀夫人哼了一声，温温柔柔地扛起棍子：“小乖乖，师娘走了哦。”

“唉。”

等荀夫人走远，一老一少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荀圣人不解：“被打的是老头子，你叹什么气，小汤圆儿？”

小团团扬起小脸蛋儿，咧开嫩嫩的小嘴巴偷笑：“原来夫子就是昨天，露肚肚睡觉的老爷爷哇？”

【作者题外话】：荀夫子：一世英名，毁于一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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