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江怀怜被小精灵们带去了阁楼看星星。

星空很美，但是一群人挤在一个小阁楼里显然很难受啊摔！

“伊伊你怎么来了，我们今天没有邀请你！”安雅也觉得空间太挤了，不悦地对希瑞伊说道。

“咳，我只是来保护你们的，万一……”希瑞伊红着脸辩解。

虽然他就是想跟着江怀怜而已。

“怜姐姐会保护我们的对嘛？”安雅抱住江怀怜的腰甜甜道。

“嗯，当然了。”江怀怜摸摸安雅的脑袋。

“那伊伊你可以走了，拜拜！”安雅朝希瑞伊露出一个“这里不需要你了”的笑容。

“？”希瑞伊有种众叛亲离的悲伤感，他默默地走出小阁楼。

“你这样对希瑞伊，他会难过的。”江怀怜无奈道。

“姐姐喜欢伊伊吗？”安雅眨着眼睛问江怀怜。

希瑞伊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听到安雅这么问的时候，他的耳尖泛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不可自制地期待着江怀怜的回答。

“喜欢啊。”江怀怜嗫喏一声。

门外的希瑞伊简直狂喜，但下一秒，他的心像是断了弦。

“跟喜欢你们一样。”江怀怜接着说道。

她知道希瑞伊在外面，是故意这么说的。

“那姐姐喜欢兰兰吗？”安雅继续八卦。

“你个小鬼头，问这些做什么？”江怀怜敲了一下安雅的脑袋。

“我就是想知道嘛，姐姐这么好看，肯定是要嫁进王宫的，领主们都那么坏，现在只有兰兰和伊伊能配得上姐姐了。”安雅捂着脑袋，很认真地为江怀怜分析。

“谁说我一定要嫁进王宫，我可是要征战四方的。”江怀怜挑眉道。

“姐姐看不上兰兰和伊伊嘛？”安雅疑惑道。

“姐姐难道要娶好多好多丈夫吗？”扎马尾的小精灵插进来天真道。

“不对，姐姐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吧。”礼服小精灵对自己的推理自信满满。

“姐姐会走吗？”

江怀怜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问题，喊了停。

“我来这里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帮你们复原母树，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江怀怜平静地说道。

“为什么不留下来呀，姐姐你不是精灵吗，精灵应该呆在精灵族里啊。”安雅很不理解。

“姐姐可以是精灵，可以是人类，也可以是恶魔，所以姐姐是属于整个世界的。”江怀怜微笑着解释。

“我不懂，可是恶魔不是很可怕吗？”安雅皱着小眉头。

“不是哦，可怕的从来不是某一个群体，就像光精灵也会荒淫无赦一样，恶魔也不全是邪恶的。”江怀怜盘腿坐在垫子上，准备给小精灵们灌输一点正确的世界观。

“那暗精灵是不是也有好的？”麻花辫小精灵趴在江怀怜的腿上问道。

江怀怜想到那个眼角泛着情-欲，却愿意守护精灵族的祭司，她微微颔首。

“嗯，当然。”

“那光明神不保护我们，所以他是坏人对吗？”小精灵们也都坐下，像听故事一样认真地看着江怀怜。

“我们不能简单地评判一个人的好坏，更何况是神明，但你们要记住，站在再亮的地方，身后也会有影子，即使影子踩在脚底只有自己知道。”江怀怜轻轻地说着。

小精灵们懵懵的，似懂非懂。

“哎呀，小笨蛋，反正你们的光明神不是什么好人，我不信神啊鬼啊的，我只相信自己。你们也是，只有把所有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会感到恐惧，知道么。”江怀怜打了个哈欠，在小空间里确实容易瞌睡。

“那我们可以相信姐姐嘛？”安雅小声地问道。

“如果姐姐救了母树，我们就信仰姐姐好不好。”

“我们会让所有精灵都知道光明神不会保护我们的。”

小精灵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嗯。”江怀怜睡意不减，已经无暇顾及小精灵们说什么了。

“姐姐。”

“嘘，她已经睡着了。”

希瑞伊靠在门外，思索着江怀怜说的一切。

其实他早就感受到在考核中，所有的少年们都把江怀怜当成了信仰，但他因为身份的原因，禁锢了自己的心。

若光明神抛弃了他们，他还要继续信仰么？若预言中拯救他们的是一位堕神，那光明神存在的意义何在？

堕神又如何呢？只要给他们希望，那便是他们唯一的神明。

原本的信仰逐渐崩塌，暗夜的号角在九天之上奏响。

霎时，希瑞伊感受到自己身上属于光的一部分在缓缓消散，他惊慌不已，跌跌撞撞地跑下阁楼，却迎面撞见了兰洛斯。

“祭司大人。”希瑞伊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他身上的光已经被抽离，他的头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银色。

希瑞伊慌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感觉自己无颜面对圣洁的祭司大人。

可兰洛斯却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握住了希瑞伊的手腕，将他带到了房间。

月光下，圣洁的祭司褪去上衣，瘦削的背上是黑色的蝴蝶印记。

希瑞伊不可置信地看着兰洛斯。

兰洛斯背上的是暗夜血蝶，只有暗夜之神的孩子才会拥有，也就是说……

“兰洛斯，你是暗夜精灵？”希瑞伊的声音颤抖着。

“嗯，以后你也是了。”兰洛斯拢起袍子，平静地回应。

“为什么……”希瑞伊红着眼角，他不明白，为什么兰洛斯要骗他，为什么他也会变成暗夜精灵。

“因为我们遇到了她。”兰洛斯抬手拭去希瑞伊落下的泪，“这是我们的宿命，也是精灵族的宿命。”

“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么？”

“你会变成这样，说明你早就有答案了。”

希瑞伊哽咽着，他对上兰洛斯的眸子，却在那幽暗的紫眸里看到了偏执与决绝。

“我懂了，祭司大人。”

他跪在兰洛斯的脚边，任由自己体内的光明消散，月色似乎化为实质，流入他的身体。

银发的暗精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紫眸已经化为了血色。

“如果光明无法给我们希望，那么我愿意堕入黑暗，在深渊中寻找真正的救赎……”

喑哑古老的精灵语响起，在夜幕的笼罩中，编织出了新的圣典。

【作者题外话】：我从小黑屋出来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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