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最适合做的事是什么?
杀……当然是逃跑了!
透明鱼缸中的人鱼恬静美好、嘴角噙笑地安睡着,与一旁站立的紫袍男人格格不入,像是被分割在两个空间,却又莫名和谐。
“这么看倒是有些舍不得了。”司徒暮欣赏着鱼缸里沉睡的人鱼,唇角带着些淡漠。
“……”舍不得个鬼,狗男人,巴不得把我多卖出个几个亿。
江小人鱼自然是在装睡,准备趁司徒暮这个狗男人死……哦不,睡着了之后赶紧开溜。
涔涔月晕落在江怀怜的脸上,给她蒙上了一层圣洁,迷人的墨色卷发与月辉共舞。江怀怜沉睡时乖顺安静,一如他身上的气息,与司徒暮截然相反。
她温柔平静和暖,是月辉中最柔软最安详的一部分,而司徒暮此时却如月芯,冰冷深寒,不可侵犯。
江怀怜闭着眼睛,错过了司徒暮此时的神情。
属于万毒宗少主的孤傲和影阁阁主的狠厉在他身上尽显,有这样两种身份的人在这世间绝无仅有,所有的势力都要在他面前恭恭敬敬。
白天的他就是个人头贩子,晚上的他便成了暗夜的主宰,隐阁阁主手下的亡魂早已经不止一座城了。
“这么美妙的月色,最适合见血了。”司徒暮的指尖轻敲着鱼缸的玻璃,冷蓝色的眸子深幽,似乎在琢磨着该用什么刀法杀人才最曼妙最浪漫。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杀人的刀要用定制的,姿势要最美,穿的衣服要最华丽,他把这称之为对将死之人的敬畏。
“算了,看你睡得这么香,我也偶尔为自己放个假吧。”司徒暮慵懒地伸伸手臂,朝自己的床榻走去。
“……”江怀怜装睡装得差点真睡了,终于等到司徒暮躺床上了,现在就只要等他睡着。
等一个小时足够了吧?江怀怜思索着。
她悄悄拿出一块小怀表计时,在满了一小时后还特地感受了一下司徒暮的气息,她才开始爬上鱼缸准备逃跑。
动作要轻,速度要快,掉下来的角度要稳!
小心谨慎地贯彻这三个要素,必定能够逃脱成功!
江小人鱼为自己打气。
但天不如人意,首先,江小人鱼扒拉着鱼缸的位置没找对,第一下蹭出了响亮的“吱嘎”声,把她自己吓了一跳,没敢动,见司徒暮也没动静她才又尝试了一次,这次位置不错,直接让她翻了下去,这一下又是刺耳的擦玻璃声,然后她摔了个屁股蹲。
然后她努力想把自己支棱起来,一个手滑把鱼缸整个给扒拉翻了……
这下好了,三个要素全部完活,但江小人鱼依旧坚持着。
司徒暮刚准备睡个好觉就被各种奇怪的声音给吵醒了,烦躁地起身看向噪音源头。
只见地板上趴着一条扑棱扑棱的人鱼,品相极其糟糕,毫无优雅可言。一条银色的尾巴甩来甩去就是直不起来,人鱼双手撑在地上又摔倒,跟做俯卧撑一样。湿漉漉的卷发披在光洁的蝴蝶骨上,本该是诱人心神,可这人鱼的小脸都皱在一起了,狰狞得很。
“你想干嘛?逃跑?”司徒暮沉着脸问道。
“我就是有点饿。”江怀怜无辜地指指一旁茶几上的蛋糕,“我好多天没吃东西了。”
司徒暮一脸你很麻烦的表情,还是拿起了蛋糕。
江怀怜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这狗男人突然这么好?
但这种想法还没呆住一秒,司徒暮掰了一块蛋糕朝江怀怜扔过去,江怀怜没反应过来,那蛋糕一下子砸她脑门上,奶油糊了她一脸。
“你干什么呢。”江怀怜用手抹了把脸,奶油配着她的生气的小脸,滑稽得很。
“喂鱼,你张嘴啊,我很准的。”司徒暮又恶劣地掰了一块朝江怀怜扔过去。
江小人鱼居然条件反射地张嘴吃到了蛋糕,吃到后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好吃不?”司徒暮戏谑地勾起唇角,叫你吵老子睡觉。
“……”狗男人,你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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