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很不愿意啊,管理运输也就算了,管理家事,你娘来不就得了吗?”宫明烛现在弓着背,一手甩着扯掉的流苏,话语间却全然不想一个心智不健全之人。
两人走在长廊,长廊不是很宽,雕梁画栋无外乎不是祥云就是万神,可是没有一处重复,是宫明烨的一个弟弟花费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一气呵成的。
“爹可舍不得让娘来干这种“重”活儿。”他双手背后。
“南图国的公主还真是娇气啊,放到黎国,哪个女人做不了啊?”他说话很直,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过宫泽尘念在他是家里的长辈,又是私底下说的,便不会对他发火。
“你这么说对了一半,也错了一半,黎国的公主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去,况且我有十足的把握,黎国公主绝对没有我娘生的美。”这倒是真的,她娘是南图国第一美人,这一点,黎国除了他自己,谁也比不上。
“黎国的公主,可厉害着呢!”宫明烛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宫泽尘熟视无睹,爷爷的疯言疯语他已经习以为常。
五天后,薛慕白来到了良州城,这里显然要比瑥都落后许多,现在的良州知府由他人代任。
他牵着马走在街上,时不时看到有人偷东西,还有男的调戏妇女,这条街居然如此混乱,让他怀疑良州知府到底是不是个活人。
他想去打抱不平,可是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正所谓“将军赶路,不追小兔。”
他向人打听了青楼,不料他人竟然还要收他钱。
“顺着这条街,第三个路口右拐,就是一条烟花柳巷,你自会看到‘万香楼’的招牌。”
他去了,一进去便是扑面而来的香水酒肉味儿,这里竟然与瑥都的青楼大相径庭,瑥都的“储芳阁”中环境雅致,即使是酒香也是怡人的,那里的女子都受过文化教育,能赋诗作画,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女子是琴棋书画样样精的,这也是为什么薛慕白小时候喜欢去的原因。
而这里却让他作呕,眼前画面淫乱,男子如同禽兽和蛆虫,女子更是毫无尊严可言。
一想到姐姐被卖到这种地方,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一进来就被老鸨截住,“这位客官,您有什么需求啊?”
“我来找人。”
“呦,是哪个姑娘得罪你了,我给您把她找来!”她一脸谄媚,一手叉着腰,一手扇着团扇。
“前段时间,你们知府没来过?”
她迅速收起了笑容,“知府大人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会来这里,你可不要胡说。”现在张时客落难,她可不想和那人扯上一丁点儿关系。
“那,这里有没有一个叫‘薛琦’的姑娘?”
“我们这里没有姓薛的,不过叫‘小琪’的倒是有一个。”
薛慕白怕自己漏下,决定先看一看这个“小琪”是不是姐姐。
“把她带上来!”
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来消费的,老鸨便收起了好脸色,“那可不行,我们小琪现在可在陪苏大人呢,没功夫搭理你!”
薛慕白抑制住怒火,掏出一锭银子,“让我看一眼,看完我立刻走入!”
老鸨是见钱眼开的主儿,拿了银子立刻变了脸色,嬉皮笑脸地带他去了。
进去之后,床上躺着一男一女,那个女的显然不是长姐,他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这个恶心的地方。
可是除了这里,就是窑子了,长姐应该不会在那里。
良州城的旁边就是潭州,他觉得去潭州看一看。
不出两个时辰就到了,潭州显然要比良州繁华得多,来到庭燎城,打听了附近的青楼,听说最有名的是“郁馨楼”,他就先去了。
郁馨楼内倒是与瑥都青楼相差无几,他找到老鸨打听了长姐。
“你是何人,找她有什么事?”老鸨是个很礼貌的人。
“我是她弟弟,现在来赎她。”
老鸨打量了他全身上下,看到他拎了一个小箱子,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薛姑娘在二楼,我带你去找她。”终于找到姐姐了,薛慕白欣喜万分。
老鸨敲了敲门,“薛姑娘,你弟弟来找你了!”
门里的人脚步很快地跑过来开门,门开的一瞬间,四目相对,瞬间热泪盈眶。
“姐,我来晚了。”他抱住了薛琦。
薛琦很瘦弱,现在脸色发白,显得很憔悴。
“你能来我真的高兴坏了,姐姐很想你。”她的泪哗哗地流。
两人松开了对方,薛琦双手捧着他的脸,“咱们瑶瑶长大了,都能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了。”
他擦了擦眼泪,“姐,咱们回去在叙旧,我这次来要风风光光地把你接回家!”
“你难道不是来救他的吗?”薛琦口中的他指的正是张时客。
“姐你说什么呢?他可是贪官污吏,薛家犯不着为了救他犯下‘包庇’罪吧?”薛慕白很疑惑薛琦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以为,你们已经想到了救他的办法呢。”她泣不成声。
薛慕白不知道她怎么又开始难过了,“姐,你不知道,他把你卖到了青楼,是要利用你来自救。他没告诉我们你的所在之地,是在威胁我们,如果不救他,你就没命啦!”
没想到这么一说,长姐哭得更伤心了,“不知道的人是你们,他休了我的目的是要救我,他当然也不想死,可是你知道么?无论你们有没有救他,我都不会有事。”
“可……”他哑口无言,他想,自己对张时客的了解多半是见过几面留下的印象,和旁人的言论,而长姐跟他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肯定比自己要熟悉,所以他没有理由再做出任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