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宇最终抬起头,微微颔首:
“可以。”
……队友加一……
三人又说了会话后,便一起离开了。
离开了引仙楼后,不远处的一个拐角走出一个蒙着黑色独眼罩的男人,再三确定三人离开后,快速沿着右边曲折的小木桥走进了桃花街。
……
望月街。
天空高阔,显现着一尘不染的深蓝色。阳光也很暖,像冬天洗热水澡一样地舒服。
一个衣着肮脏的女孩沐浴在阳光下,心情很好。
她的衣服很大,虽然完整,但却古老而破旧,这么大的衣服,向来是她母亲穿的。
褪了色的衣服在阳光下显现着浅棕色,隐隐有些灰尘在周围游荡,来往的人纷纷避开了她。
她从引仙楼出来后,低着头走在望月街上,不敢抬头看人们的眼睛。
她是一个普通的穷人,没有爸爸,家里只有妈妈,过着清贫的生活。
但这种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陈疏寒】心里安静地想着,脚步也比较轻缓。她刚才检测出了六品火灵根,和上一年一样。
之前因为某些原因没有去成,但这次一定要去。
进入青玄宗后,不仅自己可以得到修仙的机会,而且会有一大笔钱,至少三颗金灵石,甚至五颗,补贴到家里,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巨款。
想到这里,她有些憔悴的脸开始有了淡淡的笑容。
她的粗布鞋踏着望月街灰白色的菱形砖,走进了一家餐馆。
餐馆里坐满了客人,她绕着墙走到柜台,跟掌柜说了自己要辞职的缘故。掌柜愣了一下,继而开始祝贺她,并给她结了这个月的工资,嘱咐她千万拿好。
她再三俯身答谢,将灵石揣在怀里,快步走出了望月街。
现在的她已经是炼气七层了,上一年她就有来检测过,那本《炼气功法》她甚至可以背出来。
【陈疏寒】暗自做好了决定,这一个月里,就去“万里商会”接一些任务,通过历练提高自己,一个月后参加青玄宗的比试。
做好决定后,她走进了桃花街,回到了自己的家。
妈妈不在,等着她的是一个蒙着黑色独眼眼罩的男人:
“你好啊,疏寒。”他咧开嘴唇对她发笑,笑声像幽灵一样渗人。
她如遭冻结,无法发声。
“最近过得怎么样?”他由上而下打量着陈疏寒的身体,左边那只眼睛露出的眼神像污水一样浑浊。
“是你?你怎么来这里?我家不是已经还清债了吗!”她快步推开家门,环视一周:
“我妈妈呢?”
蒙着黑色独眼眼罩的男人不着急回话,在她的凌厉眼神注视下踏着缓慢的步调走进了她的家,走在小客厅里的一张黑色小凳上,那是平时吃饭的地方,凳子还是她的座位。
“你现在过来是什么意思?”【陈疏寒】坐到他对面,双手平放在面前那张黑色小桌上,谨慎地盯着他。
男人凝视着她的眼眸,笑道:
“你妈妈不在家,我过来只是单纯看看你。”
“哼!”她将头扭到一边。
这个男人叫【李伟阳】,上一年家里有些困难,他主动过来帮忙,向他借了钱,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经常来骚扰自己家。
本来已经还清了所有欠款,现在他又过来找事。
他伸手想牵住陈疏寒的纤细的手腕,陈疏寒尖叫着拍开了,声音颤抖道:
“你快点走开!我们家和你已经两清了!”
她拍的男人手臂一阵生疼,男人忍住了脾气,说道:
“不着急……”
“你到底有什么事?”
男人见她赶贼一样的表情,失去了挑逗她的兴趣:
“我刚才,在引仙楼看见你了。”
“所以呢?”陈疏寒内心惊讶,但还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六品火灵根,不错不错……”男人含笑道:
“你还想修仙呐,我可听说你妈妈上一年把你吊着来打,不让你去来着,那哭声实在是惨,恐怕望月街的人都能听到吧?你现在的情况,不怕被妈妈知道吗?”
这句话像深水炸弹一样在她内心炸开,他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瞒着妈妈去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来绕去的!”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骄傲的表情,说出了他的目的:
“今天,引仙楼出了一个二品的人,你把她抓来我这,其他两个人要是也能带过来就更好了。”
“绑架?”
“非要这么形容的话也可以。”
“不行,这种事我绝对不能做。”
男人听到她冷冷的回绝,把头一歪,邪笑道:
“不做?不做的话,你和你妈妈都会被我们卖到望月街春风楼,等你们没有用之后,我再把你们杀了!”
“我不信!这个世界还有王法!”她用坚定的语气回绝了他,男人望着她发亮的漂亮瞳孔,仰天大笑,捧着鼓出来的大肚子笑得喘不过气,像是把积攒了多年的笑料全部用上一样。
笑声回荡在这个破烂的小屋子里,令她一阵发冷。
男人好不容易才停住了笑声,用肥大的手指擦了擦左眼笑出来的眼泪,将头凑近她,说道:
“你这种穷人,谈王法?跟你说,我背后是青玄宗的人,你觉得王法有用吗?”
她不再吭声了,低头望着自己的破烂衣服,嘴巴紧紧抿着,保持沉默。
过了许久,她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明明你们都有这个能力。”声音带上了些颤音。
男人解释道:
“今年青玄宗的外门弟子找到了你,说要和你组队,他们想试试你的能力,看你有没有足够听话,懂吗?”
她的肩头开始颤抖,鼻子有些发酸,但陈疏寒忍住了,哽咽道:
“我不去了,我以后都不修炼了……我再也不做梦了……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想做坏事……”
男人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俯下身子,将散发酒气的嘴巴贴近她,说道:
“晚了!现在,你不做也得做!他们三个已经往望月街‘万里商会’走了。今天,你必须给我把他们带过来!”
他一脚踢开半掩着的屋门,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春日的阳光勉强照进了屋子,满是灰尘升腾。
【陈疏寒】透明的晶莹眼泪抑制不住地掉,雨点般坠落在破旧褪色的浅棕色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
她将头伏在黑色的桌面上,压住声音难受地哭了起来。
她缩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心脏慢慢下坠着,与这破烂的小屋融为一体。
所谓梦想,就是一种越靠近越容易受伤的武器,永远有人拿着,永远有人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