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手机的光在夜里格外刺眼，还是照片里两人相互的依偎刺眼，苏瑾曦觉得双眼涩得有些生疼，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滚烫的怀抱今天下午才刚刚给过她，为了那场可笑的记者招待会。

他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她甚至听见他胸腔内热烈的心跳，感受到他清冽好闻的气息和温暖。

为了爸爸跟他谈条件，她主动示好，用楚毅正牌夫人的身份，澄清他跟江慧莉一前一后出入同一家酒店的绯闻。

她不知道当时说出那样的话费了自己多大的力气，只记得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撕扯般的疼。

她想让记者信服，却明知道那些理由苍白得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

如今，那个女人怀孕了，怀孕了……

楚毅，你知不知道，爱你，就快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

凌晨2点，夜越来越静，风越来越凉。

“吧嗒”一声，卧室内昏黄的壁灯打开。

楚毅一眼便看见单薄的身子了无生气地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那样孤单的感觉，让他莫名有些心疼。

“怎么还没睡？”

他迈着长腿走到她旁边，自身后往前拥她入怀，坚毅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瘦削的肩上。

“冷吗？”他又问了一句。

还是下午那样清冽气息，还是一样滚烫的温度，却怎么都温暖不了她凉透了的心。

苏瑾曦慢慢地回头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去，抬起素白的右手，覆在玻璃上，望着昏暗的夜空。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和月亮，天很黑。”

她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话，跟他的问题牛头不对马嘴，他并不恼，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薄唇微勾，弯起一抹漂亮的弧。

“总会有的。”

说完，他左手仍维持环抱她的姿势，伸出右手，手背垫在玻璃上，温热的掌心与她的掌心相贴，“小心凉。”

苏瑾曦看着玻璃上那两只手掌，大手紧紧地包裹着小手，他掌心的温度从她掌心，直直传到她心底。

这样温柔的楚毅，好像她是他最重要的宝贝一样。

这一刻，虚幻得让她心神迷离恍惚，目光涣散。

“楚毅。”

“嗯？”

她垂在身侧的左手紧了紧拳头，小心翼翼地开口，“就一次，陪我回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话一说出口，身上所有的温度荡然无存。

他全然松开了她，把她推出了怀抱，冷漠地转身朝浴室走去，带起一股寒风，还扔下一句话，“苏瑾曦，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

“啪”一声巨响，浴室门被关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苏瑾曦僵在原地，身子竟然感觉比他回来前还要凉，她蹲下，双手抱膝，想让自己感觉暖些。

眼泪，毫无征兆地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他说过，苏家的人和事，跟他无关。

是刚刚那一刻太美太温暖，让她自以为感觉良好地跟他旧事重提，挑战他的底线，触碰了他的逆鳞。

爱屋才能及乌，他始终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