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满头黑线,原来桑大哥家取名字这么随意的吗?
旁边白衣少年忍不住皱眉:“别闹了,阿尘,正事要紧!”
蓝衣少年见被揭穿,讪笑一声:“嘿嘿,我哥真的有个弟弟叫桑鱼,只不过不是我。”
白衣少年盯着解语的手欲言又止,好看的眉眼闪着犹豫,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姑娘,手中的剑可否给在下一看。”
解语疑惑道:“这剑名为飞絮。你见过?”说着便将剑递出。
两位少年闻言皆为一震。
“这就是飞絮?”蓝衣少年惊呼出声,接着看向白衣少年。
“是,已经很多年没人提起过它的名字。”此话不是出自解语之口,而是那名白衣少年。
他接过剑,双手有些颤抖,看得出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只不过它被加持了封印,这还不是它最终的样子”。
白衣少年说罢,手握剑柄,输入内力,那把剑瞬间渡上一层幽幽的蓝光,锋利无比。剑柄处的慢慢的浮现四个字——曲终不负。
“呵,曲终不负,真是伪君子。”少年冷笑一声,眼中尽是哀戚,将剑扔回解语手中。
解语震惊下,心中不由浮现一个猜想:“你是?”
“在下御剑盟,曲无尘。”
果然是名燥江湖的无尘公子。
传闻中,前盟主夫人飘絮生有一子,玉树临风,沉静隐忍,足智多谋,人称无尘公子。
他十三岁时遭遇变故,生母被逐出。其时已经饱读群书,武艺超群,初露天人之资。但为了生存,只得装作病弱,敛入光芒。后趁曲鄢陵和于倾倾大婚之际逃进母族飘渺山庄。
在舅舅的帮助下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名动江湖。还一度成为老头子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后来被御剑盟接回,甚得盟主曲鄢陵器重,宣布他为未来接班人。
“我这次就是追查生母下落,一路跟踪庶母来到此处。不知姑娘这把剑从何得来。”
解语把言蹊赠剑只是一五一十说来。
曲无尘眼中光芒大盛:“如此说来,我母亲还活着,并没有落入那负心汉和毒妇手中。”
解语想起洞中那名貌美女子,问道:“你说你跟踪庶母来此,你庶母可是一位紫衣美人儿?”
曲无尘眼神寒了寒,随即明了:“正是。难道桑兄是落在了她手里?”
解语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住没有告诉他,他的父亲此时已经头顶一片草原。
一则:有这样窝囊的爹,实在是太丢脸了。
二则:有损…咳咳…有损桑大哥清白。
天很快全黑了,三个人即使就着月光打着火把,也无法看清药粉引来的虫子。找了两三个时辰,才前进了一里路。
“这样下去,没找到入口,恐怕我们自己先力竭了,不如先休养生息,等到天亮再一鼓作气。”曲无尘建议道。
二人虽然着急,却也知道他说的确是实话,只得原地打坐,静待天亮。
桑遇此时在洞中待遇尚可。紫衣女子看到虫蚁圈,冷笑几声,却也没难为他,依旧好酒好茶伺候。
他掐着时辰,这会儿外面应该已经入夜。倘若顺利的话,解语已经将玉佩给了非尘。
他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家里尔虞我诈,他常常受欺负。可他时刻谨记母亲以前的教诲,端的一派温和善良,阳光坚强,事事不与人计较。
受的欺负多了,他也学会了两样本事。一是擅长机变求生,二是看淡生死苦难。
毕竟年纪还轻,此时在这山洞,虽是面上云淡风轻,但生死临头,心里还是免不了些许复杂。
尤其当他隔着帷幔听到那女子与崔宴的对话时。
大约一个时辰前,他忽的听见一个男人的脚步声,立时警觉起来。只见那个男人一身黑甲,背影魁梧,不是崔宴是谁!
他挪到自己休息的洞口前,仔细辩听,虽然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晰,却还是有两句话钻入了他耳朵,令他心神俱伤。
“这次你帮二公子除了大患,可是立了头功。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时,可不要忘了我们御剑盟出的力气。”
“当然。”
良遇失魂落魄地往后退着,脑中杂乱不堪。
果真是鱼跃吗?权利的诱惑就这么大,不管老的少的都为它癫狂。
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张与他们相似却又苍老许多的脸,那张脸逐渐与鱼跃合二为一,满面阴亵。
他不由苦笑,难道自己母亲去世的传闻也是真的?
那个地方注定不能拥有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为了权利,兄弟妻儿皆可抛?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可真想逃啊,哪怕去做一个农夫,只要简单快乐!
紫衣女子透过帷幔看到那身影消失,恭敬地朝黑甲人行了个礼。
“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黑衣人缓缓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笑,却不是那崔宴,而是个挺拔俊朗的男子!
“他还需要加点料,随你怎么处置,但要有点分寸,不可弄死他。”转身走之前,又加了一句:“那个女子的身份,你应当知道了,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属下明白。”
男子顿了顿,温声道:“倾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紫衣女子闻言心中一痛,满目凄然,被她压制许久的情愫又涌了上来。回神时,他已消失。
于倾倾摸着他方才坐过的地方,眼睛里尽是浓的化不开的眷恋。
这么多年从一开始的以身为饵,诱取御剑盟,到后来的自暴自弃,放荡不堪,我早已不配在光明下看你。
公子,哪怕我只能当你见不得光的棋子,只要你开心,怎么样我都愿意。
当良遇带着复杂混沌的思绪,被自己难过不已的心折磨时,他忽然想到一丝破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整理。许久,他面上已经恢复一派清明。
许久有多久呢?久到紫衣美人已经调整好心态再来找他。除了娇艳的模样,此时更添一丝欲望。
这么好看的小公子,就来填补我此时的寂寞和孤独吧。
她唤了一声,无数童子跑来,有的在他三丈之外泼油,有的点燃火把。紫衣女子就斜卧在青石椅上把玩着头发,看着他们烧虫蚁。
“这点技俩也拖不过几刻。我劝你还是乖乖配合。”
桑遇低笑了一声:“若是之前,遇到夫人这样的美人儿,或可陪你解解闷儿。但现在遇到了我那小娘子,两厢一对比……”
“哦?怎样?”紫衣美人来了兴趣。
“夫人有一长处太过优秀,令遇望而却步。”
“什么?”
“脸皮。”
“油盐不进,可没有好果子吃。那小娘子身无半两肉,公子不妨换换口味?”紫衣美人儿努力压制怒气。
“我性喜清淡,吃不了重口。”
“你!”紫衣美人终于怒不可遏。
虽说他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公子,可嘴巴却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