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第二天便是手术的时间了,祁末便早早的让周一休息了,待亲眼看到周一睡熟过去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起身走路了出去,刚到走廊,便掏出手机并回首看了看病房的方向,拨打了电话,这边的祁父和祁母两人正准备睡觉,手机铃声便响起来了,祁母还坐在一旁敷着面膜,微微扭头道:“谁呀,这大半夜的打电话来。”
祁父看着手机凝眉一瞬才说道:“儿子打来的”还不待他说完,祁母便凑近道:“你赶紧接,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了,快接。”
祁父失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注意,还不是害怕他没把周一照顾好,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
祁母状似生气的一把抢过手机,嘴中嘟囔道:“我来接,就你磨磨唧唧的,指不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了。”
说罢便接通了电话,几番交谈之后兴致便淡了下来,百无聊赖的将手机递给祁父,“喏,儿子找你的。”
祁父眼睛顿时亮起,大手一挥便拿过手机,暗暗清了清嗓子,随即朗声道:“儿子,怎么啦?什么事儿呀?”
祁末自是听见了那头的动静,无奈心中急切,只得语言简练的说道:“爸,你还记得当年周一母亲死亡案件的情况吗?”
祁父一怔楞,随意瞥了眼祁母便扭开身子小声的问道:“你怎么问这个?”
祁末蹙眉,但还是很快的开口道:“爸,周叔叔失踪了,连带着新夫人也不见了,周一她怀疑她的小姨并不是她小姨,而是她母亲。”
“什么?”祁父大惊失色,连带的祁母都被吓一跳,顿时一记眼刀便飞了过来,但是很显然祁父此刻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儿,哑然道:“她怎么会这样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祁末沉默了一会才道:“婚礼那天,周一曾经在化妆室看见她小姨更换婚纱时,看到了和她母亲身上一模一样的胎记,所以才会这样怀疑。我也不知……”
祁父打断他的话,“不可能吧,我记得当时的尸检报告,是我和你李叔盯着法医做的,并没有……”说话间脑中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但是并不真切,祁末追问道:“并没有什么?”
祁父叹了口气道:“法医是不可能弄错的,并且当时进行了DNA检测,和周一的血缘关系已经得到了证实,基因是做不得假的,如果说当初车祸案件中不是她母亲,那么到底是谁呢?难道周克学会连自己老婆都认不得吗?紧紧只是一个胎记,并不能证明什么,没有其他的东西进行佐证的话,这个是没有办法仅仅凭着一个胎记断定,除非她们两人能够进行DNA检测,这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祁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得静静的听着,好半晌才道:“如今两个人都失踪了,没有办法去验证,除非找到他们本人。”
祁父长叹一口气道:“其实以当时周克学丧妻的悲伤程度来说,仅仅七年之后便娶了妻妹,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不过嘛,男人也是会变的,怀念死去的发妻和温香软玉在怀的女人,你说男人会选哪一个?”
听着祁父的话语,祁末只得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祁父的声音很快响起:“唉,从前只见周家家大业大,又是各方面都出众的企业,谁知道周家的事情竟然这样多,听说最近周氏集团的好些股东们都闹起来了,但好在有个沈遇弹压住了,只是……若一直找不到你周叔,只怕到时候就连沈遇未必还能压得住了,那么大的一盘棋,到时候可就的周一自己去抗了。”
祁末手握着电话,只觉得冷风吹过便是刺骨的冰凉,他又何尝不知周一现在要面临的局面了,万幸有个沈遇顶在了前面,否则只怕是那些在商场浸淫多年的人,能够把周一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他从不怀疑周一的聪慧,但是面对她一窍不通的商场,光是聪慧怕是不够的。
另一边的沈遇,此时冷眼看着眼前的人,只见她娇小的身材是那般的盛气凌人,连带着出口的话都似带着寒冰一般,沈遇转身,似懒得在看她一眼,沈欢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只得阴冷道:“哥哥和表姐待得多了,便开始嫌弃妹妹我呢?只是如今表姐有了男朋友,那些跑腿的活计,以后怕是轮不上哥哥了。”
沈遇依旧沉默,沈欢的情绪逐渐开始暴躁,旋身走近沈遇,昂头看着沈遇的侧脸,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以及薄薄的嘴唇,眼神逐渐开始痴迷,只是痴痴的看着沈遇,沈遇垂眸看向她,嘴唇中吐出了冰冷的几个字,瞬间将她的心刺伤了。
“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嫌脏。”
沈欢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落以及受伤,随后便痴痴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中带着不甘,怨恨,嘲讽,沈欢骤然抬头道:“哥哥不会还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那一个吧,呵……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的,只要我一句话,沈家都是你的,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呢……”
说着说着沈欢便开始声嘶力竭般的嘶吼了起来,整个人便开始癫狂,仿佛犹如绷紧的弦一样。
“你做的这些,没有人会记住你的,周一也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她现在和那个祁末在卿卿我我,往后你就是外人了,她永远只会和祁末在一起,你别妄想了。”
刚说完这几句话,顿时沈欢只觉得浑身难受的很,不禁伸手紧紧的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襟,开始大口的喘气,声音开始痛苦的呻吟,她几个大步来到自己的包包前,从中拿出了什么东西,沈遇凝眉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可置信的上前看着她,惊惶道:“沈欢,你是想死吗?这样的东西你也敢碰?”
沈欢这才慢慢的缓过了神,看着沈遇暴怒的面孔,轻哼一声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沈遇气的拽起沈欢的手,冷冷的盯着她,轻启唇瓣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碰这些东西,你知不知道它们会毁了你的,从前我只当你任性一点,即便是……即便是那样畸形的心思我也并未说什么,但是毒品这样的东西,你是怎么敢的,啊?你就这么下贱吗?”
看着沈遇气急败坏的样子,又听着他咒骂的话,沈欢顿时咯咯咯咯的笑开了声,只是嘴唇啜泣道:“怎么敢??我为何不敢,呵……如今表姐和我不过都是一样的人罢了,只是不知道哥哥会不会对表姐说这样的重话。”
“你说什么?”沈遇顿时被惊到了,看着眼前明明泪水满面却仍旧笑颜如花的女孩,只是摇头呢喃道:“你怎么会知道?不……不……不是那样的,不会的,怎么会……”
“呵呵,说起来这事还算是哥哥帮我善后的,否则警察早就查到我身上了,怎么现在倒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了。”沈欢轻笑着,慢悠悠的说着,“说起来也要感谢表姐,那天把你叫来了,不然的话,只怕是我还出不来了。”
“真的是你?原来是我无意中帮了你.”沈遇有些失神,满心满肺都被愧疚充斥着,嘴中呢喃自语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沈欢轻哼一声,继续道:“原本我是要躲在表姐的车后备箱里离开的,可是谁知道哥哥你来了,我也就换了目标了,说到底还是感谢哥哥帮助我。”
沈遇无意识的开始远离沈欢,淡淡的说道:“你就是给她注射毒品的人,那么也是你袭击她的,你们绑架姑父到底什么意图?”
沈欢眼神一转,随即否认道:“我可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姑父,我从后备箱钻出来,顺着我早就准备好的绳索爬上二楼的书房,然后便等着表姐来了,注射完之后我又从原路返回,并且处理掉了绳索,并不知道姑父是怎么被绑架的,”
沈遇狐疑的看着沈欢,思索着刚才的那番话,随后暗暗垂眸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欢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但是很快便隐没了下去,信誓旦旦的说道:“当然是真的了,我只是痛恨表姐而已,姑父待我一向好,我怎么会对他下毒手了,”
沈遇垂下眼帘,遮盖住了眼神中的凌厉,在抬头是只剩下一片平和。室内寂静无声,好半晌沈遇在继续道:“你今天来就是专门告诉我这些的吧?你不怕我说给警察听?”
沈欢嗤笑一声道:“哥哥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了。”
“你刚才承认就是你给周一注射毒品的,还有……”
还不待沈遇说完,沈欢便百无聊赖的打断道:“还有什么?案发时间我有人证有物证,你说我承认了,我亲口说的吗?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亲口说出的话吗?嗯??没有吧。”
看着沈欢嚣张的面孔,沈遇的耐心几经殆尽,只是暗自深呼吸道:“你耍我?”
沈欢好看的眼睑一抬,眼尾上扬,说不出的讥讽与嘲笑,勾唇淡笑道:“哥哥如今真的是着急上火了,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唉想必是这几日太累了,那妹妹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哥哥了、”说完便轻哼一声的离开了。
沈遇看着她嚣张的背影,随即缓缓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眼神扫视着桌面上的一个四不像的物件时,慢慢的拿起它,伸手细细的摩挲,随即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呢喃道:“还是太年轻呀,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