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分明没料到莫采薇会直接摔盘子，都不自觉退了一步，生怕惹祸上身。

“碧云姑娘，真不好意思了，我也太不小心了，王爷，您还吃嘛！我叫厨房重新送一份。”

“你什么意思？存心的是吧！”刘碧云逼问道。

莫采薇装做无辜的样子，“我怎么敢存心砸了王爷的饭呢，这不是打他的脸嘛。”

莫采薇转头看向王爷，“王爷，您说是吧！”

她满心期待，想得到柳长歌肯定的回答。

很快，她失望了。

刘碧云突然大哭着扑向柳长歌的大腿上：“王爷哥哥，碧云从小就跟着你，叫你哥哥，可碧云知道自己只是丫鬟，不敢奢求什么，只想好好伺候你。”

她指着莫采薇惨兮兮的哭诉道：“如今你病重，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姑娘冲喜，可她有一天让你省心吗？连喂个饭都喂不好，还…还...”

刘碧云不忍心再说下去，只埋头大哭，让听者动容。

柳长歌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碧云，别哭了，用不着跟这种人置气，她就是来冲喜的，等我病好了，就把她送回去。”

送回去！还能回哪去？莫家都等着她能当上王妃，好跟着鸡犬升天，回去就是个死。莫采薇在心里想道。

她苦笑着想跟柳长歌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始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柳长歌看着她那倔强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但又不敢表现出来。

“给我跪下！”

莫采薇头高仰着，仿佛一时间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莫采薇，你给我跪下！”

柳长歌前所未有的吼道，声音里满是对他权威挑战者的愤怒，在场的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柳长歌，纷纷跪在地上。

阿玉示意莫采薇快点跪下，但莫采薇无动于衷。

阿玉扯了扯她的衣袖，再次示意她跪下。

这时，莫采薇终于弯下腰准备跪下，突然，她顿住了。

柳长歌的一只手抵在她的脑门上，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战争一触即发，刘碧云幸灾乐祸的等着瞧好戏，阿玉和阿玲却替她捏了一把汗。

“哼！，连伺候人都不会，怎么？连下跪也不会了，要不要我找人教教你！”

莫采薇紧咬牙关，并不理他。

这会她算是看明白了，柳长歌和刘碧云是一类人，根本靠不住。自己真是可笑，竟然会相信他。

莫采薇冷漠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柳长歌：“哟！莫家大小姐，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姐么，架子还挺大，你真当自己多了不起呢！”

“我没有！”莫采薇坚定的说。

她的反抗让柳长歌更愤怒了，在莫采薇的脸上一把乱抓。

众人惊呆了。

一会功夫，莫采薇脸上的桃花妆就被柳长歌糟蹋得不成样子，鬓角的头发也弄乱不少。

“你也不照照镜子，才来王府几天！也不学着点，真当自己是王妃啦！碧云资历可你老，人又比你漂亮，别怪我哪天把你赶出王府，送回娘家去！”

莫采薇额前的红色胎记立马显现出来，虽说不得奇丑，但也逊色了不少，刘碧云看到自己比莫采薇好看，别提多得意了。

“就是啊，莫小姐，要是被赶出王府了，您恐怕也没地方可去了吧！别回头让青楼的老妈子捡了去，再像你那娘一样，我们可丢不起这个脸。”

“娘？我娘什么样？”

莫采薇连自己娘什么样她都不知道，刘碧云又是从哪听来的舌根子。

莫采薇双眼瞪得老大，无神的看着刘碧云，反手就是一巴掌。

“我警告你，你欺负我可以，但你说我娘就是不行！她老人家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莫采薇激动得抓着刘碧云的领子一阵乱搡。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很愤怒，明明刚刚他们说那么重的话自己都不在乎。

柳长歌的小跟班茂山得到柳长歌的眼神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将两人拉开。

莫采薇挣扎开他的钳制，大骂道：“茂地，别以为你和刘碧云干的那些勾当没人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迟早遭报应！”

茂山赶紧跪在地上冲柳长歌磕头解释：“王爷，小的跟随你多年，我是茂山不是茂地！”

莫采薇冷笑，指着柳长歌一步步后退：“还有你，柳长歌，骗子！”

阿玲和阿玉吓得脸色苍白，生怕王爷把莫采薇给怎么了，她们根本就不敢往下想，也不敢上前劝。

“分明是你上门提亲的，如今倒成我的不是了，谁不知道你是王爷！谁敢拒你的婚，哪家有个闺女不都说有病或是有婚约，偏偏我这么倒霉！”

众人看着几近疯狂的莫采薇，都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继续！继续！我等你说够了来！”

谁料，柳长歌居然并不生气，越是这样，更让人害怕他秋后算账。

“你既然娶了，就得负责到底，别以为姑奶奶稀罕做什么王妃，逼急了姑奶奶不伺候了！”

说着将面前的桌子一下掀翻在地，又将洗脸架子推到，把一铜盆的水泼在刘碧云身上，一脚踹开门，扬长而去。

柳长歌坐在湿漉漉的床榻上看着莫采薇的背影傻笑。

阿玲和阿玉得到柳长歌的默许，连忙追了上去。

一连几天，莫采薇都没出过小院的门。

开始的时候，厨房的人还照原样送来吃食，渐渐的认定她不会再得宠，索性连一日三餐都断了。

断粮不要紧，大不了自己想办法弄吃的。

柳长歌不派人来传唤，更好，落得自在。

莫采薇这样的态度却急坏了阿玲。

阿玲总找机会劝她和柳长歌认个错，兴许还不会被送回莫家去。

阿玲是莫采薇的陪嫁丫鬟，她自然理解阿玲的担忧，只是一旦走出了这一步就没办法回头了。

时间过了大半个月，王府里的风言风语渐起，有人说莫采薇被禁足了，有人说王爷要纳刘碧云为妾了...总之，各式各样的都有。

一天傍晚，柳长歌终于忍不住了，派人来传话，请莫采薇去跟前伺候。

莫采薇态度一如既往。

第二天一早，管家来了，让莫采薇去梨香院参加宴席。

莫采薇拒绝了。

第三天，管家又来了，同来的还有刘碧云，以及坐在轮椅上的柳长歌。

他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皮肤也正常了不少，只是话说多了还是要咳嗽。

“莫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纳的妾室，刘碧云。”

莫采薇的笑容更灿烂了，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