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院。
莫采薇刚被柳长歌的人给送回来不久。
几个下人怕她又跑去找阿玲,专门脚跟脚的守着。
“几位,你们这是信不过我!”
“夫人也别难为我们了,这是王爷的命令,我们也不敢违抗。”
莫采薇实在厌烦极了,什么事都做不了,更别提找人去探探阿玲的消息了。
柳长歌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去找阿玲,让陈太妃抓住把柄,所以才让人给守着。
他这举动让莫采薇搞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
正想着,刘氏带领一众老妈子便闯了进来。
“你们怎么招呼都不打就闯进来了!这可是...”
阿玉上前就要拦住她们,被为首的刘氏搡了一下,一个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啊!”
她惨叫一声,来不及缓过神,急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要去伸手去拦。
她边走边喊:“夫人!夫人!太妃娘娘的人来了!”
莫采薇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正疑惑陈太妃怎么又派人来了,方才不是才训?
岂料,刘氏的人并没有进她的屋,而是揪住了一个杂役下人问话。
“阿玲住哪个屋?快带我们去?”
那下人迟疑不决,看了看阿玉,又看看屋里的莫采薇,直摇头,表示不知。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扫在那杂役下人的脸上。
刘氏龇着牙骂道:“小蹄子,别不识好歹,是太妃娘娘派我们来的,我且问你,阿玲住哪个屋?”
她连忙扔了扫把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急切。
“小人是杂役房派来做些粗使活计的,至于您说的那个阿玲,小人真的不认识啊,更不知她住哪个屋!”
刘氏鼻子都快气歪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再继续为难一个下人。
可事到如今,是自己问错了,一时又找不到台阶下,只好将计就计了。
“还敢撒谎!还敢撒谎!我今天就替管家教训教训你,也不知是谁手底下管的杂役,这么不懂规矩!”
刘氏一边骂一边对那杂役拳打脚踢。
没一会功夫,洗得白净的衣服上就见了血。
“怎么说话呢?这么不懂规矩,我今天就替你的老妈子教教你规矩!”
“啪啪啪...”
又是几个耳光抽得啪啪响。
“啊呀!啊呀!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呀!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哭着求饶,让听者动容。
但凡她把莫采薇拖出来做垫背,刘氏都会饶了她,她这反应,无疑是更不给刘氏一个台阶下。
莫采薇并不想管这种闲事,她才被陈太妃训过话,要是再管这种闲事,无疑又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烧,又把刘氏给得罪了。
但是听着那杂役的哭声,她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
“算了,得罪就得罪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
莫采薇嘟囔了一句便倚靠在门框上,打着哈欠,一副慵懒的样子。
“哟,刘氏呀,这天还没黑,怎么的?上我这来演戏来了?可惜了,我生平最见不得血光,要是这死了人,恐怕王爷来了也不好看吧!”
莫采薇搬出王爷来,不信她不收手。
果然,刘氏住了手。
只见她带着人恭恭敬敬的朝莫采薇行了个礼,解释道。
“莫夫人,我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夫人莫要与我为难!”
这个刘氏,还真是倒打一耙,到底谁为难谁?
莫采薇气得快要发作,她深深吸了口气,将情绪敛了起来,面不改色。
“她不过是个杂役房的下人,又怎么会知道我蔷薇院的事。”
趁刘氏没再对那无辜的人下手,莫采薇连忙示意阿玉救人。
“不过…”莫采薇想了想,继续说道:“你们要找阿玲的屋做什么?”
难不成陈太妃又想搞出什么幺蛾子要针对她?还是水牢的事情陈太妃依旧紧抓着不放?
正想着,刘氏冷冷的答道:“大夫说了,阿玲在水牢里染上了脏病,她泡水里的那半截身子都烂了,会传染!”
莫采薇听见她说阿玲的状况,有些失了神,又不想让她捏住自己的软肋,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哦?是么?既然如此,那你是来给阿玲收拾东西的了?那就拜托了。”
阿玲落到她们手里,还不得九死一生,让人给剥掉一层皮。
得想个法子把阿玲弄回蔷薇院来休养才是,不然真是不敢往下想。
莫采薇在心里暗自打定了主意。
眼下为了让阿玲在那边过得好一点,暂且由着刘氏蹬鼻子上脸吧。
只见莫采薇面无表情,连连打着哈欠,依然是一副慵懒的样子。
她随意摆了摆手,朝阿玉吩咐道:“阿玉,你带她们去吧,可让拿错了东西!”
染了那种病,还不知道要被关进小黑屋多久。
莫采薇无奈的祈祷老天能让阿玲快些好起来。
刘氏一行进了偏院,只奔大通铺上阿玲的位置。
稀里哗啦…
一会功夫,阿玲的东西就被七手八脚收了个干干净净。
刘氏嘱咐:“再收得仔细些,可别落了东西。”
见那不宽的床上连根头发都没了,刘氏便招呼着要走。
忽然,一个老妈子抱的被褥里掉出一张绣得精致的帕子,帕子里包裹着一团东西。
刘氏壮着胆子去捡那帕子,一拉,哗哗哗,掉出好多纸条书信来。
这些纸条书信都是被叠了又叠,有些叠痕上的字迹都快要看不清了。
“这是什么?”
刘氏问。
阿玉担心那是阿玲的家书,忙不迭去把它给拾了起来,随意看了几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没什么,不过几封家书罢了。”
阿玉睁着眼睛说瞎话,心里虚得不得了,实际自己认识的字并不多,哪里会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刘氏立马察觉出她的异样,笑着夺过了那些纸条书信:“既是家书,那得保管好了。”
嘴上说着,手上却飞快的翻开了几页信纸,递给旁边一位年轻妇人。
“银锁,你识字,给看看这是不是阿玲的家书。”
刘氏特地把是不是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银锁接过信纸,速速浏览,看得脸红心跳,连忙将信纸收了起来。
“怎么?”
众人疑惑不已。
“这是家书不假,可...可这是...”银锁面红耳赤,说不下去了。
她艰难得朝刘氏看了看,提议道:“要不还是叫莫夫人来吧!亲自对峙,兴许会好些。”
众人更疑惑了,什么家书还非得莫采薇出面才对峙才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