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跑，泽法来到新兵训练场的时候心情还有些激荡，这种久违的热血让他欣喜，人终有一天会变老，身体终将会变差，但在垂垂老矣的年纪，胸中还有三两热血，这无疑是幸运的事。

这也是他投身幕后教导新海军的一部分原因，看到这些年轻的脸，看到他们的冲劲和傻气，泽法觉得自己也会年轻起来。

至于另一部分原因，大概是自己想让自己教导出的学生改变些什么吧...

比如大海的风气...

比如海军的...

再比如...

一步一步登上训练场的高台，泽法的心渐渐变得沉重，每一年他都要站在这个高台上，把一届又一届的海军毕业生们送走，亲手把他们送往大海，参加一场场惨烈的战斗。

虽然不舍，但每个雄鹰都是被其父母从山顶扔下来的。

站在高台的最顶端，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这些人都是海军今年在四海召来的新兵，被统一的带到马林梵多进行为期一年的训练，训练过后，再被分往四海。

而其中的佼佼者，会分到泽法的班级之中，成为泽法的弟子，像第一届毕业生的赤犬、黄猿，第三届的青稚，以及…最后一届的艾恩、宾兹。

“报告泽法总教官，本届见习海军应到一万一千七百三十六人，实到一万一千七百三十六人，请您指示。”

副教官的汇报声打断了泽法的思考，看着下方一张张凝望自己脸，泽法竟有些不敢直视。

这些人眼中对未来的期待和对正义的执着竟然让泽法感到汗颜！

海军每一年都要从四海招收一万多的海兵，但三年后，剩下的人不会超过三千…

要不是每年海军还能从伟大航路和新世界招来数万新丁，海军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损耗。

但！

他们也是妈妈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从海军披风的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墨镜，单手擦拭镜片的时候泽法的视线从每个新兵脸上经过，那模样，仿佛要记住每一个人的脸。

“万恶的大海啊…”

单拳猛地紧握，手掌中的空气从指缝间溜走，竟发出一阵音爆声。

“新兵们！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当一名海军？”

“正义！正义！正义！”

整齐嘹亮的呼声让每个观礼的人为之震撼…转而又轻笑起来，暗笑这些新兵蛋子还是太年轻。

曾几何时，他们也这样的稚气未脱，曾几何时，他们也对未来抱有期待。

直到…他们见了太多…经历了太多…

那些曾经让他们热血的现在只能换来一声：“幼稚！”

“假！太假！”泽法一声冷呵，这个答案是见习海军理论考试的答案，但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要给这些人一个不一样的记忆，他要用行动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见识到强者的世界，让他们先做人！再做海军！

“艾恩，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当海军？”

“为了追随老师！”

艾恩这一吼让所有海军都望向她的方向，但他们能看到的只有艾恩严肃认真的面孔。

泽法也看到了艾恩脸上的执着，提起的训斥咽了下去，目光扫过艾恩身后的宾兹。

“宾兹，你为什么成为海军？”

“为了成为老师的右臂！”

“………”

泽法懂了，他询问这两个人就是一个错误！

这是什么场合？训练场！

现在是什么时间？毕业！

我在训话你们在做什么？煽情！

这是现在能做的事么？

哼！

心中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些道理泽法都懂，但为什么心里这么爽！

被学生认可的感觉…

就是这个feel ！

～爽～

冷着脸向后扫去，一个脸上画着奇异彩妆的娇小身影出现在视线里让泽法一喜。

卡奇，来自东海，小时候误食动物系恶魔果实—美洲豹果实，性格坚韧，想法独特，是个可造之材。

“卡奇，你为什么要当海军？”

泽法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只要有她说她是为了生活，泽法就会告诉她，遇事保护自己为重，否则你的家人、朋友…

“报告泽法教官，我是为了正义！”

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让泽法一呆…仿佛怕泽法教官听不清楚，卡奇还又大声回了一句。

“正义！正义！正义！吼～”

听着后面那声柔弱的豹吼，看着因为激动而呈现豹头人身的小家伙，泽法满头黑线…

我听不清么？

我不知道你会变豹子？

但我真没想到你个眉清目秀的卡奇也…这么…这么…

有理想！

有抱负！

好家伙，没想到被你们这群小家伙上了一课。

真是越老越完蛋了啊！

把墨镜带在脸上遮挡住自己欣慰的泪水，泽法的声音响彻整个训练场。

“很好！看到你们都这么有干劲，我很欣慰！”拳头握紧又张开，再次握紧道：“你们都会成为最好的海军！我相信你们！”

“原本，作为我最后一批学生，我想给你们别开生面的一课，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我没有资格干扰你们的梦想，左右你们的决定，因为我不配！谁都不配！”

“当你们为了你们梦想去拼搏，去战斗，去遍体鳞伤的时候，你们就是最伟大的！”

“活着！就是要折腾！”

一把扯下背后的海军披风扔在远处，泽法跃起，在半空完成深蹲，狠狠向地面落去。

轰！

仅凭肉体，泽法竟然把训练场坚固的地面踩出一个深达数米的坑。

“来，现在，攻击我！”

泽法控制着三色霸气的强度，让每个人感到压抑却不会失去行动力。

虽然站在坑中，众海军却觉得他们依旧在仰望。

“让我再给你们上最后一课！”

“呐呐，真麻烦…”

青稚看着意气风发的泽法叹了口气，无聊的拉上了眼罩。

“这老头子蹦哒的真欢啊！”

斯摩格深深吸了一口雪茄，撇过头见缇娜对着自己的烟气撇嘴。

“来一根？”

“啊？”缇娜一愣，看着递过来的雪茄，俏脸一红：“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