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知道电话背后‘东西’，恐怕更不简单。”

苏千鹿还没来得及多想，钱小佳水汪汪的大眼睛，重新蒙上一层灰色的怨气。

“怨气难消，你想干嘛？”

苏千鹿警惕的向钱小佳问道。

钱小佳没有回答苏千鹿的问话，她身上的灰色怨气喷薄而出，粘稠的像浓缩的咖啡一般。

直到钱小佳身上的白色衣裙看上去灰蒙蒙的，钱小佳向着围绕她旋转的娃娃们一挥手，这些娃娃们像是得到了命令，从中飞出一个立在地上，急速变大。

“奇怪。”

苏千鹿狐疑的看着近前变大的娃娃，“这些鬼变成娃娃，又从娃娃变大，身上的颜色也变得如此鲜艳，好像有点像那个什么......”

他一时间想不到这个娃娃与啥东西相似，可眼前的这个娃娃却是钱小佳的姐姐钱小清变化而成。

正当苏千鹿在脑海里找寻答案的时候，围绕着钱小佳的娃娃们一个一个缓缓飞出，落向变成娃娃的钱小清。

一晃眼的功夫，立在地上的娃娃，已经不是钱小清的面孔，而是变成苏千鹿不认识的一只鬼的面孔。

“这不是套娃嘛！”

苏千鹿的脑袋里灵光一闪，眼前的一幕终于和脑海里的画面重合，他小时候也挺喜欢玩套娃的。

“都是小孩子的游戏。”

苏千鹿不是轻视的语气，他看着眼前的画面，反而有些怀念童年时候的生活。

“小哥哥。”

钱小佳的话打断苏千鹿的思绪，“你还记得最早之前我问你的问题吗？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再说一遍。”

苏千鹿有些无语，钱小佳还是那个钱小佳，总喜欢自说自话。

“什么样的人才会忍心去杀害一个小女孩？请问，杀害小女孩的，是她的妈妈？小姨？姐姐？同学？还是杀手？”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苏千鹿的心里还是一样的感受，“这到底是一个多么惊悚的家庭，才会让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变成这样。”

“小哥哥，其实这个问题也不算太重要。”

钱小佳的大眼睛弯成一个月牙儿，看着苏千鹿甜甜的笑着，围绕着她旋转的娃娃们，依旧一个又一个套在一起。

“下面的这个问题才是致命的。”

钱小佳的小脸上，满是郑重其事的表情，“你一定要数正确我们的个数，如果你数错了，就永远留在玉米地里陪我们吧。”

说完，钱小佳再次向苏千鹿甜甜一笑，而后她也如同变成娃娃的鬼物们一样，变成套娃与那些鬼物套在了一起。

“我去！”

苏千鹿的脸，这一次黑得像锅底一样，“一个套一个，还加上剪纸纸人从东瀛带过来的鬼物，我特么数个锤子啊，真是坑死我了！”

“对了，小哥哥，还有哦。如果你到最终的时刻，还没有找到藏起来的小女孩，你一定会被种在玉米地里。”

钱小佳的声音真的很甜，比唱《笼子逢》的赖欣然小姑娘的声音还甜，可苏千鹿现在听着钱小佳的声音，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不是回忆情景答题吗？这个更超纲了呀！”

苏千鹿的脸，苦得像苦瓜，“佳佳，打个商量呗，能不能只做回忆情景答题，其他的就算了吧，你说好吗？”

“不行啊，小哥哥。”

钱小佳的声音从套娃中传来，“你如果不回答这些问题，这些套在一起的娃娃们一定会把你撕碎，变成与他们一样的同类。小哥哥，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

苏千鹿颓然的坐在玉米地垄上，独自在一边生着闷气。

娃娃们一个套一个，很快地上只剩下一个娃娃，最后这个娃娃的脸，苏千鹿没见过。

“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苏千鹿坐了一会儿，“杀害小女孩的，是她的妈妈、姐姐、同学和杀手。”

“理由呢？”

钱小佳的声音从套娃中传来。

“她妈妈虽然不是直接造成小女孩死亡的凶手，却是酿成恶果的罪魁祸首。姐姐、同学和杀手都是亲自动手的，姐姐算起来应该是主谋，同学和杀手是帮凶。”

苏千鹿仔细组织着逻辑说道。

“不对！你再认真的想一想。”

不对？

苏千鹿重新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妈妈是罪魁祸首，姐姐应该是同谋，主谋是同学和杀手。”

“妈妈是很可怜的！唉，小姨更可怜。”

钱小佳叹了口气，“小哥哥，你再想想吧。”

还不对？

苏千鹿稍微考虑了一下，“妈妈只是冷血无情，不是凶手。姐姐是同谋和帮凶，主谋是同学......”

不对不对，同学不是主谋。

苏千鹿骤然明白了过来，“同学也是同谋和帮凶，真正的主谋是杀手，是那三个无面小鬼。”

“宾狗，回答正确。”

钱小佳的语调很欢快，她在为苏千鹿高兴。

接着，她又担忧的说道，“小哥哥，到最后的时刻还剩下一分钟，下面的两个问题，你可要赶紧回答呀。”

一分钟！

苏千鹿都忘了这一茬，被钱小佳这么一提醒，他立刻变得紧迫起来。

“如果把数数的这个题当作小学生的题，那么这个题根本做不出来。”

纸人邪灵到底从东瀛带过来多少鬼物，苏千鹿无从得知，纸人邪灵在这片玉米田里杀了多少人，苏千鹿也无从得知。

“现在想一想，我第一次听到纸人邪灵的声音时，纸人邪灵的那句‘你很快就是我笼中的鸟儿了’，好像说的是我啊。”

苏千鹿被自己的分析吓了一跳。

当时，钱小佳完全在纸人邪灵的控制之下，在整个游戏局中，只有苏千鹿一人是脱离控制的，纸人邪灵早对苏千鹿有布局，这话也只能是说苏千鹿的。

“佳佳，我问你一个问题。”

苏千鹿想起了赖欣然小姑娘。

“问吧。”

“赖欣然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和陈虎那些熊孩子混在一起呢？”

钱小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苏千鹿的话，沉默片刻的时间后，她淡淡的说道，“我和她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我一直考第一，她一直是第二。”

“到了上小学，我又和她分在了同一个班。我一直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纪第一，而她一直是班级第二，在年级里一直在十名左右徘徊，很少能拿到年级第二。”

嫉妒！

苏千鹿终于明白了，“我以为赖欣然只是适逢其会的卷进了钱小佳的漩涡里，没想到赖欣然原来是主动与陈虎这些熊孩子混在一起的。”

自嘲的笑了笑，苏千鹿继续思考数数的问题，猛然间，他好像抓住了关键点。

“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