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余晖仿佛落寞的祭歌，那是一个画面，四周围满了各式各样的堕者，正中间走出一个无尸。

他们包围着一个小房间，透过玻璃墙壁可以看见，里面是三个人。

无尸的目光穿透一切看向房间，随后突然发疯般嘶吼着冲了过去。

“砰！”

眨眼的功夫，玻璃被他撞碎，黄昏的余晖反射在玻璃碎片上，看上去格外红艳。。

房间里，自己迅速跳了起来起，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起身边的两人要带着他们一起跑。

但是很遗憾……

楚心凌眼神复杂地看着钟塔对面的画面，那里，无尸已经抓到了孔至唯的衣袖。

随即很快的，她直接一拽，整个抓住孔至于唯的手臂。

下一幕，楚心凌似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松开了拉孔至唯的手。

画面放近，那是孔至唯的脸，上面刻满了哀求和恐惧，而另一边，虽然自己的脸色不甘，但是能看见那眼神里藏着冰如深渊的寂寞，仿佛一切都与己无关。

时间在这一刻慢慢放缓，那是两只手在空中分离，直到最后彻底分开，孔至唯的眼神突然间没了恐惧，反而，有些奇怪的解脱……

所以说能进战场的都是心理病也不是没道理。

另一侧，直接的脸上是一种情绪，不甘加诀别，但是那双眼睛……

“是不是活成他了……”耳边，心者的声音响起，只是比起之前，多了些落寂。

楚心凌没有说话，头不自觉抬起看着昏黄的天空。

活成了他吗……

可能，从去给他杀第一个人开始吧。

也可能是杀那只兔子。

不，或许更早？从握起手术刀的一瞬间……

……

“压太狠了，物极必反。”心者的声音似乎包含着无限感慨，似乎在述说着故事。

“所以这和拼感觉有什么关系？”楚心凌默默地问道。

心者没有理他。

钟塔对面的画面停顿，紧接着分割成两半，一半是那是黑袍染血，脸色冰冷无比，但是眼神却格外复杂的男孩，一个半是那个松开手，表情不甘，但是眼神冰冷无比，恍若深渊的男子。

两人除了年龄，其他的都一模一样，但是，却仿佛两个人一样……

“他们都是你。”心者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楚心凌回应一声，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两人，久久没有眨眼。

“就像是两个人。”

“我知道……”

“你压制的太狠了。”心者的声音有些无奈。

“那要怎么做？”

“认同。”

楚心凌突然抬头，眼神疑惑：“什么？”

“认同。”

“你不是说会入魔吗？”

“所以在你眼里，入魔的意思是什么呢？”

“意思……”楚心凌愣了愣，“变坏？”

“肤浅。”心者叹了口气，“是偏执。”

“你太偏执了，偏执于否定自己。”随着心者的话出现，钟楼对面的画面上，印出了松开孔至唯手的楚心凌。

“他是你，最多因为叛镜灭的原因，反应更剧烈了。”

楚心凌看着画面里的人，许久，他的目光落在了画面里自己另一只手上的虞宝宝。

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可能是因为好看吧。”心者的声音和不适宜的出现了。

理由是如此是真实。

虽然很想反驳，不过，楚心凌发现自己居然没什么可反驳的。

“是吧。”

突然，心者的声音话响起，听上去有些无奈：“所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啊。”

“什么？”楚心凌皱了皱眉头。

“真以为你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

“不是。”楚心凌摇了摇头。

心者看向楚心凌，楚心凌也看向心者。

“因为心办，你那时候想的，应该是心办吧。”

哪怕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席卷全身，确实潜意识中，虞宝宝变成了心办。

钟塔那的走廊再次动了起来。

这一次，画面飞跃到了爆炸。

那一瞬间，自己抱住了虞宝宝，那眼神……仿佛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意识不清下还真有可能随着潜意识行动，你之前不久还被叛镜灭拖进了那梦境……”心者的声音出现，紧接着，一个虚影突然出现站在他面前，是心者。

楚心凌看着心者，眼神平静。

“绕来绕去，我没别的意思。”心者叹了口气，指了指画面中的楚心凌，突然，画面崩碎成五片。

第一个是一个孩子，他看起来很烂漫，头上缠着带子，手上举着一把看上去就价值不得的塑料剑，耀武扬威。

第二个是一个眼神仿佛火焰，身上的白衬衫带血，脚边一排畏畏缩缩的混混，一看就经历过一场恶战。

第三个是一个眼神惶恐的男孩，他的脸上带着泪水，眼里全是恐慌，手中刀子仿佛变成了诡异节奏的乐章，让他的手不断颤抖。

第四个是一个眼神冰冷的男孩，他身上似乎长着一袭黑色长袍，阴冷缠绕在他的身上，连阳光都似乎无法散去，特别是那眼神。

第五个是一个笑着附和同学的男孩，他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连气质都是路人，如果不是长相还算出众，根本就是丢在人群里根本找不到的类型。

画面才刚刚出现，心者还没说话，突然一道青光闪过。

瞬间，心者被一把长枪贯穿，身体破碎，几秒后，他的身体仿佛碎片组合一般在空中组成，很快，心者再度出现。

他看了眼眼前散发着冰冷气息的楚心凌，又看了看对方的手腕，叹了口气，反手一挥。

楚心凌身上的黑犀铠甲迅速收回，黑犀召唤器直接掉落在地发出轻响。

“他们都是你。”心者的目光看向那第四个男孩身上，淡淡道：“那人已经是过去了，没必要耿耿于怀。”

楚心凌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向心者。

“你执念太深了，没必要的。”

楚心凌朝他走去。

“接受自己吧，没必要刻意让自己压制他，那样太偏执了，物极必反。”

“我知道。”楚心凌喃喃自语。

“我就是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心者的话有些落寂。

其实，很多时候，自己如果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一半人会去接受，一半人会去抵抗，排挤，但是只要有个诱因，抵抗的东西就会彻底爆发。

楚心凌的脚停住了，目光看向心者，眼神有些飘忽，声音仿佛梦呓般道：“我不在意。”

不在意……

“你不在意，但害的不只是你自己。”心者复杂地看了眼楚心凌，叹了口气，转过看向外面的天空，突然道：“你知道这是哪吗？”

“什么？”楚心凌跟着他看向四周，眼神疑惑。

“有个小女孩因为你心里的问题已经好久没露出笑容了。”心者自顾自说话，声音幽幽的。

女孩？笑容？

“谱薇！”楚心凌眼皮跳了跳，平静的脸上第一次有了些奇妙的表情。

“嗯，你也知道了，她是在心之锁之后表现出自闭的吧。”心者说完，指了指身后的天，“这里，一半一半吧，算是她幻想出来的，不过，也算她真的想法，比如……”心者声音停了停，看向楚心凌。

楚心凌知道，比如，第二层那个突然出现的门里，那个黑袍的人。

“她，怎么回事？”楚心凌看向心者问道。

心者看着楚心凌默默开口道：“你应该有发现，她继承的记忆和我不一样，只继承了你部分记忆，包含美好，动漫，梗，之类杂七杂八的。”

“所以……”楚心凌的瞳孔渐渐缩起。

很快，他恍然大悟：“所以心之锁！”

“对，她得到了你的全部记忆。”心者依旧看着外面的黄昏，只是眼神早已不知何事飘散，“你以为扛过了心之锁的副作用就能使用了吗？说白了，是她在用，你在控制她而已。但是这样，前提条件是……记忆连通。”

楚心凌的眉头猛然皱起。

那段记忆，自己都不愿回忆。

难怪……

“所以，她之后性情大变，不说话不是不理你，而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后面也没在强迫过你，也没求你去帮助别人，可能是感觉，你比很多人都可怜，而没人拯救你，你也不需要帮助别人。”

“谁说没人，心……”楚心凌想要解释，但是说两句就被心者打断了。

“可能她感觉那不算拯救，只能算依偎取暖。”

“你怎么早不说……”

“出不来。”心者指了指召唤器。

……

场面陷入了安静。

“她在哪？”楚心凌问道。

“不知道。”心者摇了摇头。

“这不是她弄的吗？”楚心凌皱眉。

“嗯，但是只是技能而已。”

“所以……找不到她了吗……”楚心凌微微低头。

“嗯。”

许久，楚心凌抬头看向心者：“我该怎么办？”突然，他再次问道：“原本你想让我怎么做？”

“进去。”心者指了指钟楼。

楚心者看向钟楼对面，那里，画面依旧是那五个不同年龄段的人，只是，依旧有四个破碎了，唯一剩下的只有最后那个平平无奇的男子。

心者看着钟楼，突然挥手，对面的画面突然转变，入目的，依旧是一条无人的走廊，就像是，楚心凌刚刚进来第一次见到的一般。

“进去吧。”

“去做什么？”

“你自己看着来吧。”

……

楚心凌慢慢走上前，踏入了钟楼，最终，身影消失。

钟楼后，心者静静地看着对面，突然对着身后喃喃道：“他进去了。”

“嗯……”一阵很轻的声音响起，紧接着，谱薇飞了出来，落在了心者的肩膀上，眼睛久久看着对面。

“我真的不行了……接下来，你来吧。”

“嗯……好。”

话音刚落，心者的身影像是星辉般散开，渐渐消失。

原地只剩下谱薇静静地看着镜子，以及，镜子里已经出现了的楚心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