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挂了电话,还盯着手机在看,嘴角露出满足的弧度。
蒋潇潇从来没见过这么“傻憨憨”的模样,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老师,您有问盛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吗?”
是了。
光乐呵着,都忘记了问日期。
“没事,她总会回来的。”
医生一根针往她要不扎下去,疼得巫灵倒抽冷气。
“疼,轻点……”
“刚才,我都以为国师的腰好了,”医生侃了一句,“您要珍重自己的身体,按时休息。”
巫灵想到盛一南这个名字,忽然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念,会的。
盛平手巧,给盛一南做了一把小铲子。
盛一南带着铲子和福桃在林场附近,偶尔淘几株奇花异草,然后带回去。
盛平在亭子边给她开辟了一块地。
盛一南这次回来,又往上面撒了一波种子。
照顾温室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夫人,丈夫孩子撒手人寰,她一个人也种不了地。
心地纯良的康雯便将她介绍到家里。
温室里的花草被照顾得很好,盛一南颇为满意,她将花匠叫过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的时候多么会照顾花草。
“不辛苦。”
“我会在村里住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休息一下。”
花匠踟蹰,“这……”
“带薪休假。”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是见识过盛一南如果好好地将花草弄死。
死法还是不带重样的。
她担心休完假后,温室里面寸土不生。
盛一南眯了迷眸子,“你是觉得我照顾不好它们?”
熟悉盛一南的人都知道,平日待人和气,聪慧绝伦,偏偏在种植这一块,听不得消极话语。
真的是……很没有天赋了。
“怎么会,”花匠是个老实人,低着头,慢吞吞憋出一句话,“您特别有种植方面的天赋,百年人才。”
她是没读过书的,可那个成语,她听村里人夸何玄白,夸多了,耳熟能详。
盛一南一听,乐了。
盛山荇站在门外,叹了口气。
“一叹穷三年,”不知盛平什么时候走到他后面,“怎么回事?”
“小祖宗一回来,温室估计又跟战后现场。”
“瞎说什么大实话,别让小祖宗听见了,”
如果不高兴了,以为很好哄?
盛平一巴掌往他后脑勺呼过去。
感受到掌风,盛山荇下意识弓了下腰,淡定躲过一劫,溜回了房间。
今日是周日,盛山荇是住宿的,今天下午就得回校上晚自习。
大部分学生每天晚上都会去上晚自习。
有时候,越处在不发达地区,孩子们越想通过高考这块公平的跳板,跳进大城市。
张南城苦着脸在抄练习册的题目。
盛山荇估摸着这家伙上辈子是根苦瓜,用脚尖踢了踢他桌角,“作业?”
“不是,上次交练习册,我急着抄题,抄岔了,数学老师罚我重新做一遍。”
看他这么难,盛山荇探过头去,“要不,我教教你……”
张南城推开他脑袋,“就你?得了吧,别吵我。”
“你瞧不起我?”
“哎,话不能说,”张南城抬起头,特别认真,“我明白你想帮我,这好意兄弟我记着,可你成绩比我还差,让你教题目,这不是让母猪上树?”
盛母猪:“你可别后悔。”
张南城咬着笔头,吃力地想着解题方案。
盛山荇将书本堆在书桌上,高度及肩部,然后掏出一本崭新的数学本。
他再次打开宝霸,今天下午来学校时,还在想里面的一道题目。
不得不承认……真的很上头。
盛山荇字迹本来就潦草,为了在限定时间内答题,数学又多符号,更像是鬼画符。
就是放在桌子上,也没人看得懂。
盛山荇刷了两套题,每套题里面有十道题目,只做错了两道题。
后台的排名依旧是1000。
他一度怀疑,这排名不准,他点进里面的学霸交流群。
有人问出了他的疑问,还问那排名是不是要充值才能上去。
许是触及了系统的敏感词,机器管家弹出消息:宝霸不存在充值缴费的命令,请谨防诈骗。
紧接着,机器管家置顶了一个消息。
大意就是,排名标准是按照刷题量和正确率来算的,公平公正。
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肆意刷题。
每个人的水平不一样,系统推送的题目也有些初入。
题目也不需要钱。
有的人担心这个系统会泄露个人信息。
官方表示,很安全,绝对不会泄露。
这年头,官方翻车的案例还少吗?
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发誓,掉头就将来自全世界的学霸信息,提交到一个名为国际超强大脑的协会里。
很少有人知道,国际知名学府里面很多人才,都是从宝霸挖过去的。
宝霸不贪用户那点小钱。
因为,国际知名学府会将巨款送到他们的账户里。
有了钱,宝霸的功能工作人员潜伏在各国的互联网上,寻找那些潜在学霸。
他们慧眼识精,每天输出的学霸质量水平不断增长。
简而言之,能进入学霸的,已经是甩了一大波平凡的“学霸”。
前段日子,有一位大学女教授在网上批判宝霸的等级和门槛,说在搞教育歧视。
义愤填膺表示,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平等使用此款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有知情人士爆料,女教授曾经表示,愿意花高价让自己孩子使用宝霸,被无情拒绝后选择爆料。
受教育水平越高的圈子,人脉资源越强大。
更加别说宝霸里的人脉,里面的学霸,只要不出现大岔子,未来将是各行各界的领袖存在。
两个小时后,这个爆料消失,大学女教授出来声明,自己的账号被盗,压根没听说过有“宝霸”的存在。
这个瓜来得快,走得也快。
七班的副班石震,听说过宝霸,就是没见过。
他也尝试过在网络上答题,坚持了两年多,没有一点反应。
他只跟成绩好的学生当朋友,化学课代表就是他的好兄弟。
两人是同桌。
“你见过那个宝霸吗?”
石震摇头。
“你说,里面的题目有多难?”
“大抵就是个传说,或许是一些学习软件炒作,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应用软件,”石震掩饰住心底那股空落感,继续低头看参考答案。
他也买了一本与数学缠绵悱恻版本的练习册,努力想要看懂一道关于函数的答题思路。
他知道,那道题目,阎甜甜不会做,还去问了数学老师。
那道函数题目,石震研究了一个多钟,看是看懂了参考答案的解题思路,轮到自己在练习本上演绎时,脑子就一片空白。
再去研究一下,又不明白,为什么万千公式里,偏偏用这个公式。
回到宿舍,熄灯后,他脑子里还是那道题目。
盛山荇就住在隔壁。
往日里,只要一熄灯,富婆就会上线找他……打游戏。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沉默,让富婆有一星期没联系他了。
盛山荇脑子有点乱。
水仙高中晚修三个钟。
他刷了四套多题目。
他有点强迫症,看完题目,必须解答出来,才能安心睡觉。
用手机做题,他不需要台灯。
宝霸里面的题目,比与数学缠绵悱恻版本,还要难。
这两天,他已经适应了这难度。
做完两道题目,他的排名终于有了变动
排名为998。
这个排名连三十秒都没维持到,又变成了1000。
盛山荇:……
要不是他视力正常,还以为眼花了。
软件是能看见个人在线状态的。
排名列表只展示了前1000名的成员。
盛山荇快速翻了几页。
全部都是肝学习的路上。
学霸千千万万,比你努力优秀的更是万万千千。
晚自习的时候,盛山荇在群里说了几句话。
许是他的问题过于清奇,竟然有几个人排行榜的人私下联系他,问能不能加好友。
盛山荇不排斥交友,立马验证通过。
有三个新好友,问他今晚要不要进入小黑屋,一起肝学习。
新好友们表示:一晚不肝就受不住。
盛山荇:熬夜对身体不好。
新好友们:玩手机玩电脑有辐射,时间长了还会得癌症,还不是那么多人玩?
为了学习,肝死也乐意。
盛山荇表示明天再战,很困了。
新好友们很体贴,还送了个“晚安么么哒”表情包。
盛山荇将手机关机,心情很复杂。
宝霸里面圈子,跟他现实生活中有很大的出入。
冲击有点大。
次日中午。
盛山荇被喊去了办公室,听见七班的数学老师和物理老师讨论。
物理老师关心了一句奥数比赛的事情。
数学老师叹了一口气,“上次那道函数题,阎甜甜还是不会做,孙哥,你理科成绩好,能不能看看有没有简单点的法子,教一下。”
“我瞅瞅,哎,这道题目用到很多高等数学的公式,简单不了啊。”
盛山荇也就是从旁边经过。
被英语老师叫过去一顿思想教育。
盛山荇回到课室,从抽屉里摸出一张白色的4纸。
纵然过了一周,那道函数题目,还是深刻印在脑海里。
拿着黑水笔在上面笔走龙飞。
格式整洁,页面干净。
一张4纸被他写得满当当的。
人来人往,没人注意他,拿着4纸去了隔壁。
扫了眼七班,里面人不多。
阎甜甜不在课室。
折叠成两半的4纸,放在靠窗的男同学桌上,“麻烦放阎甜甜桌子上,谢谢。”
男同学嘴唇有点厚,答了声好,盛山荇转身离开。
他坐在后排,出入都是走后门。
跨步进去时,一个淡蓝色的信封递过来。
“这是什么?”
那女生长相软萌,扎着两条辫子。
看对方不接,又害羞又激动,将信封塞进他怀里,掉头就跑。
张南城还没羡慕起来。
盛山荇将那信封扔进了垃圾桶里,见张南城望着自己,他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人多走几步路会死吗?老是让我扔垃圾。”
张南城:“……”
同一时刻的七班。
石震发了一份防水类的安全书,将窗外的一切收纳于眸底。
有些不屑。
平日装高冷,这会还这么l地学送情书?
他走过去,撞了一下厚唇男生。
那张4纸掉在地上。
“这是要给谁?”
“给阎甜甜的。”
“我离她近,帮你拿一下。”
学生时代,帮忙拿些本子,递一些文具,再正常不过了。
“谢谢副班。”
“没事。”
石震回到座位上,打开了4纸。
漂亮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他瞳仁一阵阵收缩起来。
他扫了四周一圈,见没人,将4纸压在掌心下。
他认真看起了困扰自己的奥数题目。
清晰的逻辑,详细的解题过程,每点都能扣分,掐住扼要。
通篇看下来,他竟然看懂了。
要知道,他看了十几遍的参考答案,都没看懂。
这题目,是盛山荇解答的?
他数学考过三分,怎么可能会做奥数题?
而且,据说,他的字迹潦草。
说不定,这是别人写的,盛山荇拿过来,想要投其所好?
石震扯了扯嘴角,将4纸撕得稀巴烂,依样画葫芦将这道题目写在草稿纸上。
阎甜甜下周要国旗下讲话,这会去了教务室那边,将优秀稿子拿回来。
石震走过去,“阎甜甜,上次那道关于函数的奥数题,你会解了没?”
阎甜甜不喜欢他。
原因很简单。
石震时不时就在其他同学面前,拉踩盛山荇。
“没,有事吗?”
石震将草稿纸放在她桌子上,“我会,我给你说一下。”
人家都这么说了,阎甜甜不好拂他面子。
抱着“反正也听不懂”的心态,她听着他讲。
越讲到后面,她一团糟的思想,豁然开朗。
懂了!
“你之前不是也不会做这题?”
“就是刚才解出来了。”
阎甜甜哦了声,“谢谢你。”
石震摆摆手,“没事,都是同学,互帮互助很应该。”
他突然这样子,阎甜甜为刚才的冷漠感到愧疚。
十二点打下课铃,阎甜甜约了隔壁的陈剪月吃饭,她往后门走,碰上厚唇男生。
厚唇男生随口问了句,“阎甜甜,你收到了4纸吧?”
“什么4纸?”她停下脚步。
“就是盛山荇给的,我让石震转交给你的。”
阎甜甜没多说,往楼梯处跑出去,跑了两步又折回来,“下次盛山荇有什么东西给我,你直接交给我,别给别人,谢谢。”
说完,也不等厚唇男生回应,她转身跑下楼。
“石震!等一下!盛山荇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给我?”
石震心里犹如泼了一盆冷水,“是一张废纸,我看没什么,就扔了,不会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他一副震惊又自责的模样,“垃圾又倒了,要不我去垃圾场看看,尽量给你找回来。”
“算了算了,”阎甜甜想打人,可石震刚才给她讲解了题目。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硬生生给忍住了。
有些失落。
最近盛山荇不鸟她,她也不敢逼得太紧,都一个星期没去找他了。
盛一南在咸蛋村也没闲着。
咸蛋村的竹子质量不错,她就在家里做竹细工。
她打算做一个缩小版的福桃。
地上摆着长短不一的竹子,竹子没有修理,特别锋利。
盛一南去上了个洗手间,福桃的鼻子就被锋利的竹片割伤了。
上面沁出血滴。
盛一南训了它几句,心软地找来一片创可贴。
福桃左侧鼻子,多了一片碎花图案的创可贴。
有点搞笑。
楚奕联系盛一南,问她能不能设计一款抗战纪念烈士的红包。
红包是国特有的文化,政府定制,都是非营利性的,用以收藏的。
盛世店要扩店,她一个人是做不了那么多编织品。
这段时间,陆续在筛选编制师的简历。
“紧张吗?”
“纪念日前一个星期要成品。”
那是三个月后的事情,楚奕说不着急。
但他们负责这个,自然得提前准备,很多东西都是提前一年置办的,这个红包都算是比较晚了。
盛一南算了一下时间,表示可以。
楚奕欢天喜地,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