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开锣了。
人山人海,拥挤非常。
浅浅一家搬着椅子和族长坐在最前面一排,不过位置偏了一些,浅浅本来并不喜欢看戏,上次苏家庄改名的,已经唱过一会了,完全看不懂啊。
咿咿呀呀的。
其实本来也就没有几个人正儿八经的看戏。
坐在前面的还在看一会戏,后来也就和后面的人们一样,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任你台上唱的是什么,都已经不知道了。
欢声笑语,闹的很,看惯了黑色或白色粗布衣裳的浅浅,看到戏台上的那些人穿着红红绿绿的衣服,还是比较喜欢的。
至少比较养眼嘛。
她倒是给云柔带了一匹花布,底色浅青色的,上面有一些小碎花,只不过她倒是没有给自己做衣服,给兄长幼弟又不太适合,一直放在家里。
至于浅浅自己,却还是穿着之前的衣服,她不会做衣服……
慢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完全把台上的声音盖住了,浅浅只好放弃了努力听歌词的想法,自己哼着歌。
戏开场没多久,围观的人们之中开始有些人就散了,倒不是真的不想看,一年之中没有其他的娱乐项目,这些个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们平日里唯一称得上乐呵的事情就是一年一度的野台子戏了。
至于为什么要离开,多数因为自己家的小孩崽子吵着闹着要买糖人吃,如同赶集的十里八乡的人们专门挑小孩下手,栩栩如生的泥娃娃,似模似样的宝剑大刀,如月牙一般的糖块,甚至还有县城中都难得一见的水果,诸如猕猴桃,橘子之类的。
孩子们哪里抵挡得住诱惑。
婉婉平日里没有要好的玩伴,她往嘴里塞了一粒葡萄干,拽了拽浅浅的衣角。
“又馋了?”
浅浅停止了回忆,低头看向自己的小妹妹。
婉婉使劲的点了点小脑袋。
她想了想,便说道:“二婶,我带弟弟妹妹去那边买些吃食。”
二婶哪有不同意的,她家最大一笔银钱是大侄女挣来的,好日子也是浅浅给的,于是点了点头,“别乱跑,人太多了。”
“放心吧,二婶。”
浅铭还在努力的看着戏,却被姐姐给强行的拉着离开。
“真的笨啊!找云柔去!”
浅浅有点恨铁不成钢,那样的好女孩到哪里找,虽然她知道自己是着急了一些,可真的时不我待啊,这年头的人都习惯早婚,就算今年苏家没有嫁女儿的打算,可若是定亲呢?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自己开始给戏曲配词起来,唱着唱着,却笑了,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真的想念那个糟心糟烂的世界啊。
不远处,一个男孩子指着坐在那傻笑的浅浅说道:“爹,看见那个认真听戏的吗,就是她。”
一旁的男子摸着胡须,眯着眼。
看了好一会,才说道:“小幽,给她一笔钱,忘了他。”
“为什么啊,爹!”
“这孩子面相有些,短命。”
严小幽很坚决的摇头,道:“爹,如果不能娶她,我终生不娶。”
“胡闹!给我滚去临江城,去找王爷去,如今太后垂帘听政,民不聊生在,大丈夫……”
“滚就滚!等我……”
“滚!逆子!”
严小幽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浅浅,傻傻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