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府热闹了起来,不年不节的入住了许多人,各大客栈酒楼本来就因为院试的缘故,房间颇为紧张,此刻却更加捉襟见肘,特别是东城和北城。
正义镖局就在北城城门口不远,现在更是人满为患。
城中的那些泼皮无赖们可算狠狠的挣了一笔,那些个江湖中人自有自己的一套,兵器运不进来,只好让地头蛇弄进来。
府衙的三班衙役以及缉盗营全部出动,一个个脑袋绷紧了弦。
谁也不知道城中到底来了多少人,物价都跟着涨了不少,特别是荤类的菜。
镖局的大门依旧如从前一样,并没有关紧,而是开半扇,关半扇,浅浅其实并不知道,镖局有镖局的惯例,表示今天托的镖今天不运走,如果哪天大门大开,才意味着要走镖了。
那些个江湖人士不管,一个个如狼一样盯着镖局,很少有打架斗殴的,即使碰上了昔日的仇人,只要不是抢了媳妇,丢孩子进井的仇,大家默认等这件事结束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虚虚实实的消息在琅琊府流传,始作俑者周浅浅却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按照苏家庄周家的规矩,给做工的工匠们一天三顿。
吃的那些工匠已经不想在短时间结束工期了。
吃完饭的时候,小六子带来了一个人,那人天生一张黑脸,额头上有一条如蜈蚣一般的刀疤。
“师父,这是我的朋友小刀哥,绝对可靠。”
浅浅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小刀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她却感觉自己的脖子凉凉的,好似下一秒自己的喉咙就会被割开似的。
小刀的年纪不大,和小六子差不多,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一起吃吧,没有什么好菜。”
大锅饭,浅浅也吃的习惯了,在苏家庄的时候,她经常从赈灾的粥桶里面舀出米粥喝。
所以,她拿了一个大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米粥,然后吸溜吸溜的喝着。
“别客气啊,自己拿碗。”
木桶里面还有小半桶,还有一桶是刚做出来的馒头,浅浅感觉没有咸菜的稀饭是没有灵魂的,所以吃的并不多。
倒是小刀让他大开眼界,小半桶稀饭几乎都被他一人喝了。
“师父,我是这么想的,现在您的身边也没有什么高手,太危险了,所以我劝说小刀哥来保护您一段日子。”小六子见师父没有笑,就上前解释着。
“嗯。”浅浅随口应付着。
“那个,师父,小刀哥是请过来的,所以……”小六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浅浅这才砖头,看着小六子,见他的脸上有一点为难,顿时明白了过来。
“一个月二两银子,一年三套衣服,管饭,一天三顿,你负责他的饮食和住宿。”浅浅当即开出了不菲的薪水。
小刀停住了继续往嘴里灌稀饭的举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我要预支一年的。”
“你疯了吧。”小六子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然后又笑着说道:“饿过头了,师父,您别生气。”
浅浅哪里会生气,预支一年的不过二十四两银子而已,在以前是她难以想象的,可现在,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好奇,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小六子,去取银子。”
小刀听了之后也不道谢,毫不客气嘴里叼着馒头,又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稀饭。
倒是小六子忿忿不平。
什么事啊就二十四两银子了,他回来之后,把小袋子递给了小刀,压着声音恶狠狠的说道:“朋友归朋友,你要是……看我怎么收拾你!”
“少废话。”小刀一把夺过钱袋子,两口吃下了一个馒头,又往嘴里灌稀饭。
剩下该吃吃该睡睡,一点也没有把外面盯着镖局的江湖中人放在眼里。
苏云旗却睡不着,第一天的考试,他只凭着本能在写,刷题刷到最后,连草稿都不用打,立即答题,吃了睡了,呼噜声打的震天响了。
门口的衙役却目不斜视,似乎习以为常了。
主考官走了过来,他被呼噜声吸引过来的,在看到衙役丝毫不见怪的样子,也只好压心头的火气,人家一个衙役都能这般,他作为主考官还能没有一点气量?
“大人,此人是嘉善城的神童之称的上苏下讳云旗。”衙役颇为神秘的说道:“大人,那首诗词,您也曾赞赏不已的。”
“哦,原来是他啊……”主考官微微一笑,似乎耳边的呼噜声都动听悦耳起来。
衙役还是那个衙役,主考官依旧还是那个主考官,其实他本就负责院试,奈何嘉善城的知县是有名的麻烦知县,所以才会亲自去主持童生试。
“那就让他好好的睡吧,不可打扰。”
“是!”
主考官当然知道了以麻五为首的黑恶势力在童生试的当天被剿灭,一个都不剩,还有盘踞在野狼谷的那伙土匪,就是里面能文能武正在打呼噜的神童所为。
文能写出那么好的诗句,武能拎着刀剑去拼命。
一夜无话,第二天衙役收试卷,第二天的考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