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走到电话室,拿起听筒。
“朱迪·戈梅斯。”电话另一端是一个她从来没听过的声音。
“你是谁?”朱迪连忙询问。
“1岁。”另一端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成绩很差,没有能够申请到大学,只能勉强进入社区大学学习。”
“你是谁!”朱迪惊呼。
“在社区大学,依然不思悔改,只是跟着一群和狐朋狗友鬼混。”电话另一端的人冷笑,“你可真是除了一副漂亮的皮囊什么都没有啊。”
“或者,换句话说,你被那家伙选中,算不算是你自己的报应?”
“哐当。”朱迪挂断了电话,她大口喘着气。
“你觉得这就没事了?挂断电话?”本以为已经结束,朱迪却没想到,对方的声音居然从电话室的广播里再次传出。
“狱警!”朱迪惊恐地叫道。
“很抱歉。”广播里的声音说道,“刚刚在监狱的另一端,发生了设备故障,有一部分牢门被打开了,所以,我想短期内,应该没没有人能够来这里。”
朱迪惊慌失措地扭动门把手,但是,狱警在离开前,早已将其锁上。
“放我出去!”她对着广播大喊,“你破坏了监狱,这是在犯法!”
“我犯法了吗?”广播里的人笑了起来,“那真的只是一起电子元件故障,而且,范围也不大,他们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够完全解决,并且把犯人扔回去。
“只不过,在这半个小时里,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朱迪惊恐的捂着脸。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再继续数落她的意思。
“迈克·布兰德。
“一名,地狱厨房最常见的巡警。
“但是,和大多数常见的巡警不一样,他不受贿,不和黑帮鬼混。
“他做了一辈子最底层的巡警。
“是的,他很卑微,他不敢去招惹那些帮派的大成员,他只是小心翼翼地,驱赶着那些,帮派里的小混混。
“但是,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正是有他这种人,那些生活在地狱厨房的穷苦人,才有了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很可惜,他刚刚死了。
“在基尔格雷夫的控制下,他杀了三名帮派成员。
“然后,这个可怜的老人崩溃了,他以一种自杀的方式,袭击了黑帮的酒吧。”
朱迪的呼吸之间沉重。
“莎拉·克里斯汀。
“一个成绩很好的乖乖女。
“从来没有迟到早退,循规蹈矩的高中生,甚至没有在9点以前不回家的先例。
“然后,她被基尔格雷夫看中了,是的,就在你之后。
“和你一样,她经历了那些凄惨的经历。
“但是和你不一样,她死了。
“基尔格雷夫玩腻了,于是他切开了她的喉咙。”
广播里的声音顿了顿。
“露比·门罗。
“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致力于慈善工作。
“她所工作的慈善机构,为地狱厨房的穷人们募集了上百万的善款。
“她们致力于改变地狱厨房,在去年,她们为地狱厨房近乎一般的公寓安装了暖气,这让许多原本熬不过冬天的老人成功地活过了冬天。
“现在,她也被基尔格雷夫绑架了。
“你到底比得上他们中的哪一个!”
“为什么,她们在受苦,他们死于非命,而你,可以在这里只是假惺惺地留下几滴眼泪?”广播里的声音大声质问。
“你觉得,你害怕,你恐惧,你内疚,你不想面对,就可以逃避一切?
“你觉得,只要你不说,那些过去发生的,就不是真的?
“你觉得,只要你不说,只要你帮助基尔格雷夫保守了他那肮脏的藏身地,你就可以永远不用继续体会那种被他支配的恐惧?”
广播里的声音暂时停下了。
朱迪恐惧地大口呼吸着,她仿佛感觉自己被人扼住了咽喉。
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广播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或许你是对的。”他说道,“基尔格雷夫确实很可能不会再来找你了。”
“是的,在枪杀你的家人这件事上,你的确挺无辜。
“可是,迈克,莎拉,甚至露比的事情上,你罪虐深重!你的沉默,你的恐惧,帮助了基尔格雷夫,他逍遥法外至今的原因,是你!你就是他的同谋!”
“不,我不是!”朱迪大喊,“我不想伤害他们,我不想,这不是我的错,不是……”
“这当然是你的错!”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不是你!莎拉现在还可以坐在教室里,安静地做笔记,和自己的闺蜜们谈论着私密的话题。老迈克还可以从那些帮派混混手里,救下另一个迷路的年轻人。露比还可以继续为那些生活在地狱中的人带来哪怕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温暖。
“但是,这些,全部没有了!仅仅只是因为你的懦弱与沉默!”
“不,我不能说,他会回来找我的,我不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朱迪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一个简单的单词。
“哼。”广播里的人冷哼了一声。
“你可以做出一个选择,现在,还是以后。”
说着,电话室的灯猛然熄灭。
“啊!”朱迪尖叫道,“我说,我说……”
“啪!”灯光重新亮起。
“你看,事情很简单。”声音似乎在笑。
很快,处理完了暂时的骚乱后,狱警重新回到了电话室。
她打开门,看到朱迪痛苦地趴在桌上。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
朱迪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一个单词。
……
马特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知道基尔格雷夫的藏身地了。”另一边,柯尔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漠。
“你做了什么?”马特立刻警觉。
“我该做的。”柯尔特回答。
“我们应该等心理专家的后续引导。”马特眉头紧皱。
“我们没有时间了!”柯尔特的声音激动了起来,“两个人死了!就因为我们一直保守着所谓的底线!难道还要看到更多人死去?”
“你不能这么做,她同样是受害者!”
“我可不觉得她有那么值得同情,再说,她至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