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就到了家忠成亲的日子,安兴勤几人把葡萄山的是都安排好了之后就早早的赶到了京城,这次安兴俭还给嘉宝带来了她花田的账簿。
不过嘉宝也没空翻看,实在是成亲前要办的事情太多了,这回是他们家孙辈的第一件喜事,自然办得大,家忠邀请了不少同窗好友,加上平安村赶来的那些个小子,叔伯,都要招呼,安排住宿,吃饭,车马出行,还要主家陪同。
嘉宝请了好些天的假,帮着核对内院和外院的碗筷样式,席面单子的最后确认,酒的数量,宾客马车停放。
林林总总,看着都是小事,可这算是他们家头一回在京城办喜事,估摸着也有二哥的同僚盯着呢!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成亲前一日,总算忙得差不多了,嘉宝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没做,她问两个丫鬟,两个丫鬟也没想起来。
最后还是林宗定来找她:“车夫都被叫走了,我送你过去吧。”
“去哪儿?”嘉宝揉了揉额头,她实在想不起来近来还有什么事没做。
“不是说给你大嫂添妆?”
嘉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叫梧桐去把自个准备的头面拿出来,不好意思的冲林宗定笑笑:“多亏你提醒我了!”
林宗定看着她有些憔悴的小脸,有些心疼,“要是太累了就先休息一会。”
“没事,咱早些去早些回。”
林宗定驾着马车带她到了文府,文府这头也是忙乱的很,嘉宝跟文老太太几人请过安,就去找文诗婷了。
进到院子里就发现里头的氛围有些不好,见到嘉宝来了,文诗婷才红着眼露出一丝笑容。嘉宝见状赶忙过去拉着她的手:“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瞧你最近好像瘦了些。”
见文诗婷不愿意说,嘉宝大致也猜出来,估摸着是家里头的事,也就没准备多问,倒是文思婷的一个隔房堂妹来了一句:“三姐姐,你就是好说话。”
说完又瞧着嘉宝:“还不是三姐姐那不省事的庶姐,成日里说些酸话。你快安慰着些。”
嘉宝听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笑着安慰她:“你可不许因为无关紧要的人气着了,不然我大哥得多心疼。”
话一出,在这陪着的姑娘都善意的笑了,文诗婷也红了脸,嗔怪的看着嘉宝,不过被她这么一说,确实心里好过了许多。
文诗婷有个庶姐,行二,之前姨娘得宠,好像暗地里还抢了文诗婷原本定好的娃娃亲,后来嫁过去估摸过得不好,然后又见着文诗婷这回嫁妆颇多,就说了几句酸话,贬低了安家一番。
见她露出笑脸,嘉宝这才放心,拿出送给她的添妆:“前些日子才打好的,我大哥亲手画的图纸呢!不过材料都是我出的,看看喜不喜欢?”
文诗婷打开一看,愣在了原地,其他人也跟着过来瞧!顿时被惊住了,精致的檀木盒子里放着一件镶珠追玉葫芦玉冠,一对如意凤头点翠步摇,一对兰花沁蝶样式的白玉钗,一对嵌了珠的耳坠子,做工不用说是极好的了,用料更是精致。
在坐的姊妹跟她关系好的,都为她感到高兴,不管外头怎么说,至少能送出这样添妆礼的人家,对媳妇就不会亏待了去。更何况原先送的聘礼,整整八十八抬,里头每一件物什都不便宜,晒聘礼的时候,占了大半个院子呢!
“三姐姐,我这回可算瞧出来了,你这嫁进了好人家呐!”
“可不是嘛!”
嘉宝同她们说笑两句,就准备告辞了,临走时还在文诗婷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把文诗婷说得脸更红了,眼眶里也有些泪意。
见嘉宝笑着出来,林宗定赶忙放下茶杯,跟主人家告辞。
“在马车上休息一会,到了我再叫你。”
嘉宝也不逞强,上马车就拿着软枕靠着休息。林宗定的马车驾得很稳,基本感受不到大的颠簸,慢慢的她就睡着了。
还是到了安府门口的时候,梧桐叫醒她的,小睡了一会,嘉宝感觉自己精神好上了许多,笑着下马车,跟林宗定说了几句话就去找李老婆子了。
最后再核对了一遍流程,确定没问题,嘉宝才放下心神,跟大家伙一起吃了饭就回房歇着了。
第二日是正日子,家忠要去迎亲,这就跟嘉宝无关了,她这会子主要就是照顾这些女眷,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等下午的时候新娘进门,举行了拜堂仪式之后,嘉宝就去了新房陪嫂子。
“嫂子,你先吃碗面条,估摸着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
“这,不合规矩。”
“这有啥,我奶叫我准备的呢!当年我娘她们也是吃了的。”
文诗婷这次秀秀气气的吃了大半碗,她是真的饿了,早上就吃了一块糕点垫肚子,大家都不许她多吃,连水都不许多喝,到现在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辰了,她才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
“我得先走了,一会我娘还有一些平安村的婶子会来看新娘,嫂子你别害怕,大家都好相处的很。”
嘉宝又安慰了两句,让梧桐端着吃剩的面走了。嘉宝回了院子,梳洗了一番,就准备休息,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她得好好睡上一觉。
她这头是安静了,前院那头可闹得很,家忠的同窗倒是都斯斯文文的,可等他们走了之后,平安村这群小伙子另开了一桌,立志要把家忠给灌醉,家毅和家勇这回也不帮着挡酒了,就由得他们闹。
家忠看了他们一圈,声色不动。一个个点名开始说他们的糗事:“家多,还记着你六岁尿床的事吧?我记着当时你......”
“哥!我错了!!”家多赶忙打断,虽然大家伙都是一个村的,但这种糗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可还没娶媳妇呢!
家忠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一脸斯文的家志,家志也不等他发话,就飘忽地移开了视线:“家忠哥,我可没有想灌醉你。”
在座的基本没有谁没发生什么丢脸的事,于是大家伙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饭,然后恭恭敬敬的把家忠送回院子。
“失算了,失算了!”家旺哀嚎:“家忠哥记性那么好,我可真怕他把我小时候.....”见大家都看着他,他赶忙把偷吃鸡蛋这几个字咽了下去。
“那咱还听墙角吗?”家刚悄声问。
一群人跟看白痴似的看像他,这要是去听墙角,指不定明天自己小时候的丢脸事村里人都知道了。
周长树看着他们,不由的有些好笑,从小到大都被压制家忠压制的死死的,现在居然敢反抗了,真是,太年轻了。
他跟家忠他们也认识七八年了,从一开始教他们识字,简单的绘画,算筹这群人就没少被家忠温和细语的教训过。
真的是温和细语,家忠基本不大声说话,但是他每回训人,都会把人训得无地自容,小时候家旺几个可没少挨过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