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五年,各地残余黄巾军死灰复燃再次发起叛乱,陈留太守张邈率军亲征时被流矢所伤,不治生亡,随其征战多年的典韦临时接过虎符,继续带兵讨贼。
此时的周良得到豪绅资助,开始继续招募乡勇,扩大自己的队伍。
又三月,典韦凯旋而归,直接接替张邈的位置,由于典韦积威已久再加上他本就骁勇善战,军事才能也不低,自然无人不服,即使偶有反对之声,很快也就销声匿迹了。
再一月,陈留太守典韦发布告示招募义兵,周良带着他的上千人马投奔典韦。
……
入夜,太守府。
“不负明公所托。”即使取代了太守,典韦还是喜欢穿一身甲衣,今夜也不例外。
主臣两人好一顿寒暄,直至深夜,醉醺醺的周良才迈着虚浮的步伐回到周府。
这几年周良靠着典韦的暗中接济买下了周府周围的土地,直接建成一座巨大的院子以供部队训练
见到周良摇摇晃晃的回来,一名士卒惊讶的说道:“大人竟然喝醉了。”
“兴许是因为典韦当上了太守吧。”一名资历很老的士卒撇了撇嘴,朝一旁啐了一口唾沫。
那名新来的士卒一听有故事,满脸好奇的凑过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周大人和典韦太守还有渊源?”
资历比较老的士卒想了想,低声说道:“别说出去啊,我跟你说,我们这伙人最开始只有几十号人马的时候,典韦就跟着周大人了,后来啊……唉。”
士卒重重一叹,不愿意再说下去,那新来的士卒顿时急了,不满地说道:“你这人说话怎么只说一半,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人挠挠头,似乎觉得他这样确实不太好,凑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后来典韦被原先的太守张邈看上了,不知道给了他什么好处,然后他就抛弃周大人去做了张邈的走狗。”
“你俩在这里嘀咕什么呢?李二你再瞎说小心我切了你的舌头。”几年过去,当初还一脸青涩的陈豫如今也变得粗糙起来,他正提着一杆长枪一脸怒容朝着两人走来。
陈豫手里的长枪如同一条银蛇,朝两人咬来,他的出枪狠辣刁钻,资历比较老的士卒还能抵挡几下,才来没多久的那名士卒就遭了秧,被长枪狠狠抽在身子上,劈啪作响。
陈豫一边打两人一边骂道:“我让你瞎嚼舌根,两个大男人,跟个长舌妇似的。”
……
次年一月,京都传出一纸任状,捏着鼻子承认了典韦的身份。
同年,董卓进京。
消息传出后,典韦来寻周良商议对策,典韦就当今局势问道:“明公以为我等接下来改如何准备?”
“倡义兵,讨董贼。”
敲定好方案以后,典韦很快便宜清君侧的名义倡议起兵讨伐董卓,关东各地州牧纷纷响应,共推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从北、东、西三面来包围洛阳。
董卓因受关东军的威胁,挟持刘协由洛阳迁都长安。
周良等人驻扎在城外,听闻董卓迁都的消息,典韦见其余将领还在悠闲的喝酒,前去建议无果,怒骂道“董卓慌忙迁都,所带兵马不多,还携带大量女眷和物资,此时不去追击却聚在帐里吃酒喝肉,是何居心?”
周良叹息道:“追击董卓能有和好处,他们想干什么根本是司马昭之心。”
“司马昭是谁?”典韦不解的问道。
周良没有回答典韦的问题,他正呆愣的站在原地,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
蔡昭姬,晋文帝司马昭,古代的名字有避讳一说,所以蔡昭姬又被叫做蔡文姬。
原来是她!
周良从怀里摸出那支随身携带了数年的步摇,它被呵护得很好,多年过去依旧如瑶光闪耀,他的脑海浮现出那张爱笑的脸,原本有些模糊的容颜逐渐清晰起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历史上蔡文姬被匈奴掳走,似乎就是在这段时间?
周良猛然抬起头,眼眸中闪出一道凶光,吓了正在观察他的典韦一跳。
“集结骑兵回陈留,急行军!快!”
典韦看着眼眸通红的周良,没有出声多问,即可清点兵马去了。
……
兴平二年,中原先后有董卓、李傕等作乱关中,属国南匈奴趁机叛乱劫掠。
陈留郡蔡府。
外面喊杀声震天响,院内的女眷们哭成一片,家主蔡邕因被灵帝宠幸之人诬陷,于是逃命江海,远走吴会之地,家中只剩下一名女子主持大局。
丫鬟焦急的问道:“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她口中的小姐身穿朱红色的长裙,头发盘起,插着一根戴了多年也未曾换过的翠绿簪子,此时的她正指挥着家丁抵御外面的进攻。
她的脸色虽然因为害怕而有些苍白,不过在她条理分明的指挥下,家丁们逐渐抵御住外面的进攻,把匈奴人赶出蔡府。
但是蔡昭姬心里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匈奴人如今劫掠的是整个城池,人马比较分散,等到其余地方的匈奴人集结过来,蔡府就要被沦陷了。
很快,匈奴人又是一次新的冲杀,家丁们虽然挡住了进攻,但是伤亡也不小,更要命的是一个匈奴人见到正在指挥的蔡昭姬后忽然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大喊大叫起来,很快就有更多的匈奴人集结过来。
蔡昭姬心有戚戚,抬手拔下头上翠绿的簪子,长发如瀑布散落到腰间,随着微风飘动,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凄楚。
她把簪子紧紧握在手里,继续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家丁们抵抗。
然而家丁哪是嗜血成性的匈奴人的对手,没有坚持太久便又倒下一大片,一个身披兽皮的匈奴男子跨过尸体缓步走进蔡府,见到绝美的蔡昭姬,他眼前一亮,低头朝身边的人说了几句。
那人似乎是个翻译官的角色,朝蔡昭姬喊道:“我们匈奴伟大的单于想请你跟我们回匈奴。”
蔡昭姬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她颤抖着把簪子抵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决然的说道:“你们只能带走我的尸体。”
疼痛从颈部传来,鲜血和泪水一同流下,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了心念多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