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端着茶水送到了时浅的面前,时浅今日穿了一身耀眼的正红色,她容貌本就极盛,穿上红衣,更是显得让人不敢直视。让秦妙恼怒的是,让时浅这么一比较,她显得格外的寡淡,显得灰突突的。
时浅也借着这个机会打量了一下秦妙,秦妙在书中被着重墨描写她的灵动和聪慧,如今正面一瞧,倒是大失所望,她的容貌只能说是清秀有余,唯一的亮点大概是眼睛,显得格外的亮。
和原主的容貌相比,倒是有了白天鹅与丑小鸭的即视感了。
对着这样的原主,太子都能视而不见,时浅只能感慨一句,太子和秦妙是真爱了,这世上已经很少有能够发现别人内在美的人了。
想到这里,时浅伸手接过了茶,包养的精细的手指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指甲上涂着粉粉的花脂,秦妙看的眼神一暗,不由自主的缩了缩手。
她家境贫寒,因为在学医上有天赋,才能够获得如今的地位,她从小到大手都是泡在药汁里,很是粗糙,上京后她狠了狠心给自己包养,比以前细嫩了不少,但是和时浅相比,还是有着天差地别。
她看不起时浅,但是不得不说,她又分外嫉妒着时浅。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费尽心机谋划而来,可是时浅想要获得什么,从来都是不费吹灰之力,自是有人满足她。
时浅不知道不过是一个接茶的功夫,秦妙的脑海里已经百转千回。
她倒是不担心秦妙这个时机敢光明正大的下毒,所以接过茶也就抿了一口,才放下来,装模作样的教育了一番秦妙要柔和恭顺,早点为太子养儿育女的话,就散了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时浅才朝着紫藤打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感觉太子和这秦妙脸上都不大高兴?”
她不是真正的无知少女,秦妙脸上丝毫没有春意,太子脸色也是一种强忍住的不悦。
紫藤闻言,笑出声来:“昨天那种流言之下,太子根本没有心情,更何况现在外面您是完璧之身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所以对于他是否真的心怀鬼胎,为了皇位娶您的事大家都关心着呢!所以太子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他若是急吼吼的和秦妙洞房花烛了,就说明外面的流言是真的,即使他没有洞房花烛,从他娶了秦妙那一刻,这名声就坐实了。
时浅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太好笑了吧!那岂不是说,太子对着秦妙只能看得见吃不着?难怪高兴不起来了。
太子和秦妙不高兴,时浅自然是高兴的。
她兴致来了,指挥院子里的小丫鬟们踢毽子,笑闹声直接传到了外面,太子觉得时浅用这个方式在嘲笑自己,顿时气了个仰倒。秦妙那边更是直接砸碎了一套名贵的瓷器。
但是因为现在大多数人都盯着太子府的一举一动,其他皇子更是虎视眈眈,太子即使想要拿时浅出气,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也是时浅想要的目的。
虽然身边有摄政王给的人,能够保证自己不被伤害,但是万一呢?原著中将秦妙的医术描写的神乎其神,时浅可不敢轻易以身犯险。
她如今不过是让太子和秦妙投鼠忌器罢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了紫萝一声:“你打听到了吗?皇上为何会改变主意?”
当初皇上明显对秦妙多有忌惮,结果不过是几天的功夫,皇上就改变了主意,这让时浅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紫萝压下声音:“王爷知道小姐您肯定会问,所以托奴婢转告您,他那边心中有数,会保您安全。”
随后才说道:“皇上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秦妙承诺皇上会帮助他炼丹。”
时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炼丹?!”
皇上疯了吗?
自古皇上开始追求长生不老,这个朝代就危险了,所以虽然没有明令禁止,但是每朝每代都会对炼丹这种事情讳莫如深。
紫萝神色有些复杂:“皇上老了。”
时浅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不知道呢?就是因为太知道,所以心里反倒越发的不安,人总有会老的一天,皇上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日渐虚弱,长大成人的儿子虎视眈眈,小儿子还在蹒跚学步,所以皇上对这个位置有所留恋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更何况皇权是个多么迷人的东西,多少人趋之若鹜?皇上觉得皇权是自己的,哪里容得下别人觊觎,越是忌惮就越是放不下,秦妙自然是看中了皇上的心思,所以她不过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动皇上。
也难怪不过是侧妃,却给了秦妙独一无二的权利。
“我知道了。”
时浅没有再多说什么。
第二日,时浅还在睡梦中,紫藤将她唤醒了:“小姐,侧妃过来请安了。”
时浅有一瞬间的清醒,随后笑了一声:“让她等着吧。”
等紫藤出去了,时浅也跟着起来了,但是却格外的安稳,任由紫鹃替她挽发,随后慢悠悠的吃了早饭,才去见了秦妙。
此时的秦妙等的很是焦灼,无奈又屈辱,但是却不得不隐忍下来。
看着时浅领着四个丫鬟缓步走来,秦妙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下里,才弯下腰低垂下眉眼:“给太子妃请安。”
她低下头看不见时浅的表情,却能够看着时浅华丽的衣衫裙摆从自己的脚背上滑了过去,带着一阵阵清香。
时浅在正位上坐下,才示意秦妙起身,她一脸的温柔:“侧妃多礼了,你是殿下的宠妃,虽说要遵守礼仪,但也没必要这般重规矩,太子府里,不需要日日请安,以免到时候太子殿下找麻烦。”
时浅自然不打算让秦妙天天来请安,虽说看着秦妙受憋屈很是爽快,但是让自己跟着受累,也没必要。
秦妙发现自从上吊之后,时浅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若不是太子很是肯定绝对不会换人,秦妙都有些怀疑这真的是那个胸大无脑,被人刷的团团转的时浅吗?
“多谢太子妃的恩典,只是礼不可废,妾身自然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