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禹眼神有点讥诮:“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要是做了,总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傻子。楚家想尽办法让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住口,但是总有那么一两个幸存的人知道真相。”
原来是楚家大老爷看到了自己讨好皇上的捷径,于是便进言表明自己可以为皇上巡美,于是便有了第一批像三夫人的丫头们。
这群丫头们都被老太太找人照着三夫人的模样去挑,性子也照着三夫人的去靠。这些和三夫人有些像的丫鬟多是贫穷人家的孙女,以各种话说服着那些人直接将女儿卖给了楚家,就像原主那样。所以这么多年,没有引起丝毫的动荡。
并不是所有的丫鬟都要被送往京城,是要从那么多相似的丫鬟中挑选出最出色的一个,其他人则是被转手发卖或者用于送人。
而三夫人身边有一个丫鬟在被楚家灭口时逃了出来,她隐姓埋名。而楚家也错估了三老爷的血性,所有人都以为三老爷肯定会瞒着楚寒禹这件事情,毕竟在楚家人看来,三夫人已经是个耻辱了,三老爷肯定不会说。
但三老爷却从来不觉得三夫人是耻辱,他牢牢的记得三夫人所经受的一切都是楚家的算计,他将一切都记录在册子里,在自己病重命不久矣的时候,他将册子转交给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吩咐一定要等楚寒禹懂事的时候交给楚寒禹,让他为父母报仇。
那个人也就是景深的父亲。
楚寒禹当时年岁还小,知道一切的时候,自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自然不信,便想要去查明真相,而那个隐姓埋名的丫头在楚寒禹查过去的时候,跪在地上求楚寒禹给三夫人报仇。
楚寒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意识到原来所有不堪的真相都是真的。
时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同时更加为三老爷这一对可惜了。
想到如今三夫人冷淡的模样,时浅倒是有些理解了,同时也有些叹息,又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但是想到三夫人对楚寒禹的薄待,时浅又似乎提不起什么同情的心思。
“那如今楚家的所有事情你都知情吗?”
楚寒禹眼中的讥诮更甚:“他们不敢让我知晓。”
时浅一想也是,那些人都心虚,他们所有的富贵荣华都是建立在了楚寒禹无辜的母亲身上,那群人深怕楚寒禹知晓这一切就有机会查询到自己母亲的事情了。
时浅突然意识到楚寒禹既然毫无危害的留在楚家,那定然有自己的计划。
“少爷,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啊?”
时浅试探性的问道。
楚寒禹有些诧异的看向时浅,随后没有否认,笑了笑:“你倒是聪明。”
他见时浅一脸好奇,沉思了一下才说道:“我怀疑我母亲并没有死,而我留在楚家,一是想要打听我母亲的消息,另外一个自然是收集楚家的罪证。”
时浅没想到楚寒禹会对自己全盘托出,不由得说道:“少爷,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万一我告密呢?”
楚寒禹却是一点都不怕,反倒含笑看向时浅:“那你会吗?”
时浅反射性摇头:“当然不会。”
楚寒禹伸手摸了摸时浅的头:“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而另外一边,丝毫不知道已经泄露了底细的楚家人新老一辈的都聚在一起说话。
“老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楚寒仁问老夫人。
“不可能。他就是一个病秧子,这些事情从来都是瞒着他的。”老太太想都不想,直接否认道、
“那他身边那个丫鬟怎么回事?”
楚寒仁皱了皱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了一下这一批,发现这一批倒是有两个出色的,一个是四少爷府里的那个云珠,一个就是楚寒禹身边的时浅,要说起来,时浅跟三夫人更像一些。
其实要说容貌,相似度不高,但是眼睛和神韵却像了五六层。而云珠则是容貌像了五六层。楚寒仁有些可惜,这两个若是能综合一下就更好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时浅那个丫头是个意外,而且她模样虽然像,但是却不是好人选,她脑子有点问题。”
老太太对时浅并不抱希望,选出来的丫鬟,自然是能够向着楚家,给楚家带来利益的,时浅的不可控性太强了,老太太觉得不大行。
但是楚寒仁显然有不一样的见解:“这样的才好,皇上比较喜欢这样的,有心机的美人皇宫里多得是。”
意见不统一,楚寒仁最终说道:“反正时间还早,接下来的时间慢慢观察吧。”
接下来的时间,时浅明显感觉到府上热闹了起来,而另外一个就是老太太突然来找楚寒禹,说是要借走时浅一段时间。
楚寒禹当时脸色就冷了下来,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他有些为难:“她是个笨丫头,只怕没法帮到祖母您。还是将她留下来吧,也多少让我心情好一点。”
老太太拍了拍楚寒禹的手:“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就几天时间,肯定让他回来给你解闷。”
楚寒禹顿了一会儿才说道:“让我好好想想。”
等老太太走了之后,楚寒禹叫来了时浅,将这件事说了一下,并说道:“你不能过去。”
时浅心里叹一口气:“少爷,我不傻,这些事情我能应付来。”
见楚寒禹面露不赞同,时浅继续说道:“如今我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我们不可能永远被动,我们也要主动出击,这正是个好机会,我也能了解更多。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败。”
见时浅态度笃定,神色间甚至带上了意思跃跃欲试,楚寒禹很是担忧:“你确定吗?”
“是。”见楚寒禹神色依旧是掩藏不住的担忧,她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是以前的三夫人,所以我不会有事,少爷,你等我的好消息。”
眼见阻止不了时浅,楚寒禹只能作罢,等时浅前脚走了,楚寒禹叫来了景深,和景深耳语了一阵,才吩咐景深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