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被子里的人瞬间僵住了。
时浅顿时叹了一口气:“夫人可真傻。少爷到京城本来就是为了找寻你的下落,好不容易让少爷圆了这个愿望,若是夫人想不开寻死了,多对不起少爷啊?”
过了良久,红袖有气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有我这样的娘,他还有什么前尘可言?我死了对他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就是夫人着想了吧,先不说别的,少爷为了替夫人讨回公道,现在已经投靠了二皇子,替二皇子出谋划策,为的就是让如今的狗皇帝下台,让楚家那一家老少人头落地,为您和三老爷报仇。夫人若是这个时候寻死了,岂不是对不起少爷的这番努力?”
红袖猛地坐起来:“什么?他投靠了二皇子?”
眼神里有些惊恐,似乎有些畏惧这个二皇子,时浅心底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是,所以您的事情二皇子也是心中有数的。”
沉默了良久:“这样也好,二皇子是几个皇子里唯一一个还不错的人了。”
“所以,夫人何必要厌弃自己呢?首先如今的一切都不是您的错,您唯一的错就是脾气太过于软弱。真正做了恶事的人还没死,您凭什么要死呢?您呀,不但要活着,还要好好的活着,您要看着那群人为当初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这样你才能到地下见三老爷的时候问心无愧。”
红袖的神色有些松动,嘴巴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什么。
时浅见状立马加了点劲:“三老爷和少爷从来不觉得您不干净,也从来不曾怪过你,三老爷临终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写下来,交代给忠仆,等少爷长大时叮嘱少爷一定要报仇。您看,您若是轻易寻死,岂不是对不起三老爷和少爷的一番心思?”
听时浅提起三老爷,红袖眼眶瞬间红了,随后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是我对不起他......”
时浅将粥端起来递给红袖:“夫人先别哭了,把粥喝了才能好好的继续哭呀。”
红袖忍不住笑了,随后看向时浅:“你不像一个丫鬟。”
时浅笑了笑,没接这话。
红袖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人倾吐心声,她乖巧的喝完了粥,感觉浑身有力气了,才说道:“你说的对,我错就错在我太软弱了,当初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丢脸,不能让人知道,所以才给了那群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说起楚博等人,红袖眼神像渗了血,都是刻骨的仇恨。
时浅任由她发泄,还附和两句:“可以理解,这个时代,对女子最为苛刻。”
似乎找到了知音一般,红袖忍不住问道:“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时浅看了红袖一眼,“您要听实话吗?”
“你说。”
“我和您不一样,你是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小姐,身后代表着的是一个家族的利益和颜面。我是个普通的民家女,爹不疼娘不爱,甚至直接卖了我,所以我一切靠自己,那么要么我选择顺从,从此一飞冲天,要么奋起反抗,那就是所有人都落不得好。”
时浅把话说得含蓄,但是实际上,时浅是红袖的话,也不会把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红袖若有所思,随后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你不像一个丫鬟。”
时浅指了指脸:“夫人有没有发现我的脸很熟悉?”
红袖点了点头。
“楚博并不死心,觉得您这个棋子废了之后,便每隔几年就会嘱咐楚家从贫穷的农家选和您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而我不过是您的替身罢了。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少爷救了我,如今宫中那个人就是楚家送过去的。所以当初我们这一批的丫鬟,接受了密集的教育训练,而我可能比较聪明吧,所以您才说我不像个丫鬟。”
红袖顿时有些想吐。
想着皇宫里的那位和有着她相似脸的姑娘发生关系,还脑补着她,红袖就想把饭都吐出来。
但是不得不说,说开了之后,红袖眼里有了生机。
时浅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红袖毕竟好几天没有吃好睡好,身体损伤的厉害,很快就体力不支,睡下了。
等红袖睡下了,时浅才起身出了门。
见时浅端着空碗出来,楚寒禹和红绡都松了一口气。
“我娘她.....”
“小姐她......”
两个人齐声开口,时浅便笑了笑:“放心吧,夫人已经好了,等她醒来之后就好了。”
楚寒禹顿时一脸感激的看时浅。
红绡接过了时浅手中的饭盘:“谢谢你,这些粗活还是我来做吧。”
时浅趁着红绡去忙了,和楚寒禹说了红袖的问题,随后说道:“不过现在不必担心了,夫人肯定会想通的。”
下一秒楚寒禹直接将时浅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时浅顿了一下,才安安静静的靠在楚寒禹怀里,嘴角浅浅的笑意:“你那么客气做什么,帮你的忙本来就是我乐意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抱着没有说话,时浅却能感觉到楚寒禹在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红绡收拾完一过来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顿时安静的退远了。
一开始有些犹豫,少爷怎么偏偏喜欢上一个丫鬟,可是这两天的相处,红绡却能感觉到,时浅和少爷很般配,而少爷显然也很依赖时浅。
所以红绡想通了之后,又高兴了起来。
小姐好了,少爷找到了,还有了未来少夫人,一切看起来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红袖醒来后,楚寒禹便和红袖谈论了一下,将红袖和红绡直接接过来一起住。
红袖和红绡有些心动,好不容易找到了楚寒禹,自然不想分开,可是想到如今这种情况,却都很是迟疑:“这是不是不太好?”
特别是这周围住了那么多户人家,就这样贸贸然的搬过来,到时候只怕是少不了流言蜚语。
万一影响了楚寒禹可就不好了。
时浅笑眯眯的说道:“怕什么,你们大张旗鼓的搬,其他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