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梁国往哪里走?”梁锦城已经问了一路。
天色阴沉沉的,刮起了风,中午小区的婆婆老爷子们拿着拉着菜篮,脚步走得很急。
有个老人看着梁锦城摇了摇头,“年轻人,不要入戏太深,快回家去。”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梁锦城提了提包袱,看见一个打着电话的年轻人,看过来。
“兄弟,你应该说你是从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你是孙猴子变的吧!”他笑意盈盈走过去,又将手机放到了耳朵上。
梁锦城防备地看着他手里的那个玩意,然后拖着剑连连快走,几个跟头翻到了树上。
树下路过一个保安,看着上面站着的人,揉了揉眼睛,看清之后,大喊一声,“哎,喂,喂…危险,你上树上干嘛,快下来。”
梁锦城正打量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心里疑惑,低头便看见了一个黑衣人。
他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站到地上,防备地看着那个保安大叔,然后没等保安大叔反应过来,跑到了马路中央。
谢满星此时正在公交站牌前躲雨,眼看天雷滚滚,马路上的连连几个幻影而闪,于是便听“砰”的一声,她闭上了眼睛,被一辆出租车拦住了去路。
谢满星早就说过,在马路上不要瞎动,小孩子要跟着别人。
二个月后。
叶家老太爷在市中心最豪华的医院里“光荣就义”。
临死前,交代心腹找他的亲生孙女。
他的作妖外孙们在家族开了会,正在研究他的遗产分割。
然而这幢家族豪宅外面,谢满星正跟着送花公司,往里面搬白菊花,她旁边紧紧跟着另一个缩头缩脑的女孩。
“满天星,我害怕…”那女孩手抖成个筛子,险些没有将手里的花盆给摔成两半。
谢满星瞪了她一眼,然后膝盖一弓,顶住了摇摇晃晃的花盆。
“怕什么,你还想不想回家!”
她低声呵了一声,只见那女孩立马稳住,将手里的花盆端好后,往里面走。
这家专设灵堂摆设的公司,来的人很多,因为要给老太爷办体面仪式,找了许多临时工,活不重,一天八十,就是往里面搬花。
这别墅很大,谢满星眼神尖锐地打量着里面的摆设,想从里面找到些婆婆失踪的线索。
“谢满星,白雪,你们俩快点,落队了…”
“好的,知道了。”
领带的头,正在清点花,远远叫后面的她们,谢满星立马抬起头应了一声。
白雪一家和西门老太太的丈夫是邻居,与谢满星一样,自小就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
与谢满星不同的是,她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前两天新闻播报,说是海市里数一数二的大财阀去世,因为知道谢满星整天跟着西门老太太厮混,道上知道的多,她才来哭着求谢满星带她回去看她爷爷一眼。
谢满星问她,“你确定?”
白雪泪眼婆娑,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道,“满天星,我知道你聪明,懂得多,你就带我去见我爷爷一面,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谢满星没有问她原因,她应了…
托了很多关系之后,才顺利找到接近叶家的法子。
陆陆续续进去搬花摆设的人限制的刚好,因为祭奠仪式在明天,若大的客厅中央只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很年轻的样子,带着斯文的金边眼睛,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袋。
他目光平静,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波澜。
谢满星进去,她跑得很急,抱着的一盆花,一下子全扔到了那个男人身上,泥巴碎屑泼了他一身。
“怎么搞的!”负责人嚷了起来,忙跑到男人旁边低头哈腰地道歉,“南先生,抱歉,是我们的疏忽,我现在就把她赶出去。”
谢满星趴在地上,没有起来,一双无辜又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然后缓缓说道,“南先生,对不起,您的衣服脏了,我给您擦擦。”
她说完趁着旁边的人不注意,爬起来时,右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在南澈身上蹭了蹭,边蹭边说,“哎吆,南先生,你的衣服真奇怪,怎么越擦越脏呢?”
负责人见状便赶忙去拉谢满星,南澈带着成年男人的镇定自若,饶有兴趣地看着谢满星手脚慌乱。
依他多年的观察,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女孩从进来是左脚垮门,右脚踩地生烟,换了左脚时才突然轻浮,说明是故意错了步子。
尽管她跑了起来,手上抱着的花却没有剧烈地抖动,说明是看见他时,故意扔过来的。
演技差了一些,他轻哼了一声,从她喊他“南先生”说明,这姑娘极其会察言观色,只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去换件衣服。”她的目的就是让他离开此地,南澈决定如她所愿,看了她一眼后,转身往外面走去。
谢满星拙劣的演技里透露着的是真诚的笑容,让南澈惊了一下。
负责人在谢满星耳边责骂了好一阵子,才将她赶出去,让她回公司取一半工钱走人。
临走时,只见大厅里几位摆放灵花的工作人员正在交班,白雪给谢满星使了个眼色,移动着手中的东西,正缓缓往中间那个豪华巨大的棺前移动。
谢满星临走时,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那便是棺材板是被定住的,白雪她打不开,也看不见里面的人。
算了,看不看无所谓,心意是好的,便好。
谢满星大大咧咧地,悠着步子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便被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给围了上来。
她眼疾手快,突然遇到紧急情况,拔腿就跑,“想追你满天星大爷,还是练几年吧!”
西门老太太热衷工作是替人做法驱邪收妖,副业是摆摊替别人算命卜卦。
她口无遮拦,算到什么都说,也蒙对过很多回,在业界里很有口碑,但是也得罪过不少人。
不少人因为西门老太太的乌鸦嘴,而将生活乌烟瘴气,其中不乏包括一些富家子弟。谢满星日常就是帮她收拾烂摊子,和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周旋。
这世道一向这样,遇到多了,便能知道些乱象。
穷人家的孩子叮当响的口袋一心想温饱,富贵人家才拜佛。
有钱有势就想求个心里安稳,这些人便会来找西门老太太。
她脚底生风,在那片私家豪宅里乱出溜,没过一会儿,她跑到了大路上,才被人团团围住,只见一辆铮亮的车开了过来。
南澈的脑袋微微从里面探了出来,看着停下来的谢满星,笑了笑,然后摆摆手道,“谢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聊一会儿。”
她防备起来,看着车里的人愣了愣,学着他的口气道,“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没空!”
她今天本来就是帮白雪接近她爷爷,其他一切没在她计划中,无论什么都是免谈。
黑衣西装的人,退了回去,只有那辆车和谢满星单枪匹马地对峙着。
“你难道不想问一问是什么事情?”南澈一脸抓住她把柄的模样,淡淡开口。
“不想知道。”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理论,谢满星果断拒绝。
正待此时,突然有一股风刮了起来,私家别墅比较返璞归真,里面多为树木,因此小飞蛾较多。
南澈突然闭上了眼睛,尽管戴着眼镜,依然有只虫子飞进了他的眼睛,他睫毛颤动,微微眯着眼睛好一会儿,然后抬头便见谢满星对着他笑。
谢满星一直以为,飞蛾飞进眼睛这件事,只有他们凡人会遇到,没想到竟然还会看到这么个大帅哥遇到这样的窘迫。
南澈缓缓合上了玻璃,明显不知道谢满星这死犟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