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你要是还敢过来,就再也别和我说话了。”
身上的伤已经恢复了七成的小白故作冷漠的冲季长河说到。
显然,她也看出来了季长河刚刚的操作是多么的极限。
“好吧好吧……”
季长河敷衍的点了点头。
周围还有一些零散的蛊虫,但是落单的它们就算是凡人季长河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碾碎。
“小白,一会……我还想布一个春雨阵。”
季长河一边画着最后三个符一边冲一旁的小白说道。
小白是怕水的。
尽管春雨阵的雨水是那种润物无声的毛毛细雨,但落在小白身上一定会让她不太舒服。
上一次在寂落谷小白一直是云的状态,季长河也忽略了这一点。
“没关系,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小白甩了甩她雪白的秀发。
“化形以后我也没有那么怕水了。”
“好。”
季长河眯着眼看了看外侧的黑暗。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蛊虫已经开始准备第五波攻击了。
“没事儿,够了!”
察觉到小白有些微微担心的眼神,季长河加快了速度。
重力阵已经完全布置完成。
他只需要在阵眼,也就是大桦树上再画一个聚灵阵就可以触发。
而一个小小的凡阵春雨阵能带给季长河的可不只是生机。
还有雨水。
虽然不知道那些蛊虫在雨水之中是否还能迅速的重组,但它们不喜欢生机是可以肯定的。
毕竟……
喜欢生机,就不会讨厌阳光。
“季长河,走了。”
看到周围的虫群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再次集结了起来起来,小白催促到。
这次虫群形成的速度,还要比上一波快上一分。
也就是说……
以后每一波攻击持续的时间会更长。
而且与下一波的间隔会更短。
“再等等……”
季长河飞快的画着符。
春雨阵他已经布置过一次,而且窟堕那次范围和这次的大小差不多,所以用不了多久。
更何况春雨阵只是个凡阵而已,每个点每个符都不难找不难画。
“季长河!”
看到密密麻麻的蛊虫已经重新凝聚在一起以比黑夜更要深邃可怕的黑色振翅狂飞着甚至已经逼近到季长河面前,小白的身体很自然的挡在了季长河的面前并再次带着一丝生气大喊道。
“就……还差一个了……”
绕着大桦树走了一圈的季长河咬着牙无视了小白的话。
春雨阵很关键。
不但能克制蛊虫,还能增强大桦树,加快对它的恢复。
而且这一波过后,下一波的时间会更短……
季长河还想利用下一次的间隔布下一个鼓风阵,所以……
这春雨阵的最后一个点必须画完。
“嗡……”
季长河画符的手一顿。
因为他的手腕上,不知何时落上了一只通体漆黑的蛊虫。
然后……
是一只接着一只。
“草。”
只愣了半秒季长河便无视了这已经触手可及的危险。
“就差最后一笔了小白!”
他能感受到小白心中那种急迫的想法。
他也能感受到身下的云正在蓄力准备将他强行带走回到安全地带。
但是他拒绝。
“呼!”
感受到季长河的坚定,小白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的身旁一朵朵雪白色的云缓缓浮现并包裹在了季长河的肩膀上遮挡住了蛊虫的视线。
尽管……
在云包裹住季长河的肩膀后,雪白瞬间就变成了血红。
那是季长河的血。
被小白的云包裹虽然阻止了那些没有落在季长河手臂上的蛊虫。
但同时也惊扰了那些已经落在了季长河手臂上的蛊虫。
而它们被惊扰的后果就是……
季长河的右手臂上瞬间便多出了几个殷红的血洞。
瞬间到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几乎要直接昏厥过去。
他现在仍能感觉到一只只蛊虫正在发疯般的往他的肉里狠狠的钻着。
这种疼到骨子里的感觉并没有让季长河停下。
他依旧用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右手画完了最后一笔。
“走!”
随着最后一笔的完成,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季长河大喊到。
而在他们离开后的瞬间,密密麻麻的蛊虫便化作了一阵漆黑的旋风不到一秒钟便席卷了过去。
“嘭!”
而大桦树的反应也十分迅速。
一根极其粗壮的树枝横扫而过帮助季长河和小白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回到树冠。
“聚灵阵……”
没有一点回复的时间。
第五波已经来了。
那些蛊虫从大桦树的周围疯狂的聚集着。
它们这次没有再变成各种妖兽的模样,而是直接简单粗暴的凝成了一阵阵漆黑的旋风。
翅膀的飞速振动与牙齿的不断咬合让周围充满了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蛊虫所过之处无论多么粗壮的树木不超过一秒都会化作湮粉。
这样的攻击大桦树根本没有能力去抵御。
就算是周围花粉的数量根本不亚于蛊虫的数量,大桦树似乎也无法阻止蛊虫的飞速逼近。
除了上方那依旧灿烂的阳光还能稍稍的延缓蛊虫的进攻外,大桦树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
这让季长河必须快点让两个阵法开始运作。
而现在,他只需要再布下一个聚灵阵便可。
毕竟他已经把重力阵和春雨阵的触发点都布置在了一起。
也就是大桦树的树冠上。
“季长河,你把你的手拿出来!”
看到季长河一直背着右手用左手画着聚灵阵的符,小白用一种命令里夹杂着乞求的复杂语气说到。
她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的云在短短几秒钟里就从雪白变成了殷红。
“没事儿!”
季长河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人微笑。
他……
真的觉得右手似乎已经消失了一样。
但没有关系。
当时丹谷仙人给他的一葫芦极品丹药里肯定有治疗的,再加上阵法这种没有伤及灵魂的伤根本不值一提。
“拿出来!”
看到聚灵阵已经画完,小白直视着季长河有些涣散的眼。
尽管她已经完全可以知道季长河的伤有多重。
毕竟……
他背过去的手上,一滴滴的鲜血正在滴下。
“唉,这种伤看着挺严重但完全可以恢复。”
察觉到小白那灰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的复杂光芒,季长河颤抖的用左手将他的右臂缓缓送到了前面。
小臂上那深可见骨的几个血洞里躺着一只只蛊虫。
幸运的是它们……
已经溺死在了季长河的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