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
“我在为我终于能够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而感到高兴啊!”
虞尧臣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句话。
王齐闻言十分感动,但他尚有一事不明:
“兄台为什么要求仙术?”
虞尧臣答道:“不外乎‘荣华富贵’也。”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就是伯乐,所谓的志同道合之辈啊!
王齐大为激动,心道有如此良友一路同行定不孤单了。
他连叫了两声好,就道:“不知虞兄几时方便动身?”
“现在即可。”虞尧臣看了他背的包袱一眼,道:“我有一马,还在客栈,劳王兄随我一同前去牵来,用来安置行李。”
“妙!”
……
待两人将行李放在小白身上,即将出城的时候,王齐的夫人贞娘却听到了消息找了过来。
“相公,你非去不可?”
贞娘一身布裙,摇摆间亭亭玉立,虽是素面朝天,却美艳绝伦。
“非去不可。”
王齐说完这句话,就见自家娘子的脸上不知从哪里沾上了灰尘,便走近为她轻轻擦掉。
“从哪里沾来的灰,可不好看了。”
“嫁给你,还要好看干什么?”贞娘泪眼婆娑。
“唉。”王齐心疼地道:“待我学成归来后,定不再让你如此操劳。”
在一旁听着的虞尧臣听到这句话,心道:“王兄弟,你这是立了一个flag。”
贞娘白了王齐一眼,又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虞尧臣。
王齐介绍道:“这是我新交的朋友,我们一起结伴同行。”
“嫂嫂好。”虞尧臣执礼而道。
“这位公子客气。”
贞娘擦了擦眼泪,露出了礼貌的笑容。
“你快回去吧,找到仙人了我就给你写信。”王齐道。
贞娘道:“寻不到就赶紧回来,别让我担心你。”
“……啰里八嗦,和我娘差不多,快回去吧,我们走了。”
“哼,你个没良心的。”
“走了!”
说罢,王齐边拉着虞尧臣头也不回的往城外走。
城外,草驾着风呼啸驰骋,二人一马慢慢前行。
王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对贞娘,他也是舍不得,但他不想在贞娘面前落泪。
这就是男人最莫名其妙而又可笑的尊严。
“虞兄,见笑了。”王齐收拾好情绪,笑着说道。
虞尧臣一脸惆怅:“此乃人之常情。”
王齐觉得虞尧臣好似有一段难以言喻的故事,就差点酒了。
可惜,酒没有,白开水倒是有一葫芦。
“走吧,待我们学成法术归来,一切都可迎刃而解。”
王齐豪气万丈地道。
虞尧臣喝了一口白开水,亦想起了为他送行的人。
——
崂山下。
虞尧臣从小白身上将行李都取下,亲自背上。
小白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身子。
“古言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听相马者说,你本身就是出生于野外的马儿,父母更是马群的一对领袖,想必在你的身上也流传着来自自然的野性……小白,你我主仆之缘已尽。”
虞尧臣叹息了一声,脑中回忆起和小白在一起的一幕幕,也生起了许多的不舍。
小白像是没听懂一样,仍用头摩擦着虞尧臣的手。
虞尧臣知道它是一匹有灵性的马,自己的话它定然是听得懂的。
可它却不愿意离开。
虞尧臣露出了微笑:“你不想自由自在吗?”
小白站在原地,虽然身上的缰绳已解,却没有任何要离去的意思。
这一幕也让王齐看在眼里,王齐亦感慨小白和虞尧臣的感情,便道:
“别人买一匹好马千难万难,虞兄你却急着往外送,这实在不像话。”
虞尧臣也不想让小白走,可毕竟他要上山求道……
“天下自由自在之马有之,有情有义之马却仅此一条。”
一道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两人闻声看去,只见一樵夫从山上下来。
虞尧臣道:“可是我要上山数月,无暇看顾与它,放在别处,又不安心。”
樵夫“哦”了一声,问道:“上山数月是干什么?”
“求仙!”王齐一口打道。
樵夫看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要想求仙学道还得步步登高啊!”
“有何不可?别看此山高耸,我亦不怕。”王齐胸有成竹地道。
“书生好志气,就不知道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
“十分是真,定无虚假!”
王齐拍了拍虞尧臣道肩膀:“虞兄,你说是不是?”
“是,极是。”虞尧臣哭笑不得。
樵夫见状,将柴放下,指了指马道:“你若上山求道,可把此马交予我看管。我天天上山砍柴,就算是仙人也认识我,你们不怕有假。”
“我们未见过仙人,哪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王齐反驳他道。
樵夫也不跟他犟嘴,提起地上的柴便往出走。
“老人家请慢!”虞尧臣将他喊住:“老人家住在哪里?我把小白托付给你日后又去哪里寻找?”
樵夫回头,道:“我家啊,就在前面。”
说着,他指向前面的一间有些不起眼的小屋。
虞尧臣这才对小白说:“你愿不愿意跟这位老人家走?”
小白闻言,颇为骄横地看了樵夫一眼,心想这样的老头子何德何能伺候我呢?
樵夫哼了一声,口中突然发出一种十分怪异的腔调。
虞尧臣和王齐相视一眼,皆不知所谓。
反而小白却突然战战兢兢的,一副惊恐的模样。
“这是什么妖术?”王齐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打了个哆嗦。
“妖术?呸,此乃兽语。”樵夫坐在石头上,朝着小白招了招手,小白就立马老实的过去了。
“兽语?”
“人有人语,兽有兽语,何足怪哉?”樵夫反问一句。
虞尧臣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樵夫竟然有这样的本领。
王齐却是对此术敬而远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躲的远了一点,才问:“你对它说了什么,它如此害怕。”
“没说什么。”樵夫摸了摸马毛:“就说,它不老实的话,就将它宰了吃肉。”
“一骂二吓三恐吓,畜牲们无不腿软,乖乖听话。”樵夫洋洋得意的总结着自己的经验。
虞尧臣倒不心疼小白,他知道这个顽畜就是这个尿性。
樵夫看了兴致浓浓的虞尧臣一眼,道:“这可不是什么法术,而是天赋。”
“老夫我打娘胎里就会说这怪话,后来才发现畜牲们竟然听得懂。”
虞尧臣哑口无言,心觉世间无奇不有。
“你们快去吧,这马就交给我照顾。”樵夫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有劳了。”虞尧臣谢道。
王齐连忙将虞尧臣拉走,边走边和虞尧臣说:“我们要学‘点石成金’这样的法术,那般和畜牲说话的本领,白给我我也不学。”
“极是,极是。”
虞尧臣并不反驳。
待二人走后,樵夫才自言自语道:
“能见到我,说明这二人和崂山是个有缘分的。但缘分一事,又何其缥缈?是真有缘份还是有缘无份还不好说。如今世道不太平,崂山亦是多事之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