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正和黄恬聊着些八卦,手机突然震动,紧急联系群的通知弹了出来。
这是专案组设置的私群,平时不会有人说话,因为一旦发消息,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收到,最近没什么紧急事件,基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使用了。
她点开聊天框,里面是林响发的信息。
“于守东打伤了两名刑警队员,在文津路附近逃跑了。”陈允看完之后,笑容收敛,神色凝重的对着安旸说道。
安旸注视她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这是刑警队为了钓出于守东的副人格,故意设置的陷阱吗?”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逮住的连环杀人犯,怎么可能从刑警队的手里溜出去。
陈允再看了一眼信息,确认道:“不是。”
就连她也不相信,到手的犯罪嫌疑人还能跑掉,这相当于一巴掌扇在整个双盛刑警支队的脸上,他们这个专案小组,毫不犹豫会成为同僚们近期茶余饭后的笑柄。
缺少直接交手的过程,他们终究是低估了于守东副人格的棘手程度。
安旸只能揉着太阳穴好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却发现目前的情况又变成了那种束手无策的状态。他无法判断于守东会潜伏下来伺机而动,还是直接就来找他的麻烦。
“我们调取了监控摄像头,目前还没有消息。”陈允的视线看向安旸,问道,“你觉得他会去哪?”
“他应该不知道我来学校了,是吧?”安旸沉思片刻,则是看向了王文佳。
王文佳点了点头,知道现在情况已经复杂起来,也不再遮遮掩掩,坦然道:“我还没有和她聊过这件事。”
陈允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布置接下来的行动:“我先通知专案组,尽快对你住址处的监视,另外通知你的父母,今晚不要回家。”
“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下班了,送我过去吧。”安旸还是不放心。
陈允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拒绝,因为她反正也要赶过去的,便把手机递给了安旸:“你先取得联系,让他们提高安全意识。”
说完,她迅速的迈着大长腿,先去启动车子。
“我也跟过去吧,看能帮什么忙。”王文佳提议道。
安旸拨打着电话,对她道:“陈允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能当上刑警肯定战斗力不弱,如果你被于守东挟持了,我们反而不好动手。”
这就差直说她是个累赘了,安旸思考了一下,安慰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搜集一下那个同伙的信息,最好能证明和你的朋友没有关系。当然前提是保证自己安全,我想就算她真的是,在不触及利益的情况下,也不会伤害你。”
换做正常的时候,安旸不会冒险让她去接近这个人。但与其让她面对于守东这种狂徒,反而做她擅长的事更加稳妥。反正让她乖乖回家估计也不会听。
王文佳本来就心怀愧疚,当然不能拒绝这个请求,她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如果她有反常,我不会包庇她的。”
已经进入警方视线了,也不是她能包庇得了的。
和她告别之后,安旸心情焦灼的打了两次才终于接通了安忠勤的电话,不过里面传来的却是极为嘈杂的声音,除了巨大的音乐声,还有很多的人声,叫卖声混合在一起。
“你到家没?哎呀这边太吵了听不清,记得快点回去,我拖住她在外面多逛两圈,别露馅了!”安忠勤用手掩着手机,快速的说完,根本听不到安旸说了什么,就将其直接挂断掉。
“喂?喂?”
安旸看着手机沉吟片刻,猜测他们应该是逛街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证明了两个还没回家。
不过还有一个周涵,她早就应该放学了。
这时,陈允将车开了过来,安旸直接坐在了副驾驶上,又拨通了家里的座机,只响了两声就接听了,让他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对方话筒里传来的动画片声,还有周涵一边吃薯片一边懒洋洋的回复:“喂,谁呀。”
“我是安旸,现在去把门反锁,如果等会有人敲门,任何人都不能开,警察也不行。”安旸赶紧说道。
周涵的精神集中了一些:“有坏人?”
“专门吃小孩的。”
“切,你以为我三岁啊。”她不屑的哼了一声,从沙发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乖乖去把门锁上,看表情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不是不准你出去吗,给我买好吃的,不然我就告发你。”
“行,想吃什么?”安旸无奈敷衍道。
“先欠着,我自己选,你别想糊弄我。”周涵吃一堑长一智,重新爬到沙发上,看着电视,“要公布凶手了,我不和你聊了,你回来快点。”
安旸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抓紧安全带:“已经很快啦,再快我就要飞起来了。”
挂断电话,他抿着嘴唇,看了一眼车速,情不自禁的坐的正了一些,陈允这女人虽然表面上很平静,但是踩油门的脚可一点都不轻,估计林响现在她面前得被暴打成猪头。
“你是怎么制服于守东的?”
在群里听到了林响用语音陈述更详细的细节后,陈允已经充分意识到,就算是监控录像上面看到的搏斗场面,也远远不及现场的半分凶险。
尤其是那一扇被生生撞裂开的车门照片,一发到群里,所有的嘲讽都戛然而止。
于守东在专案组内的危险指数早就超过了预警线,所有参加缉捕活动的警察配备武器,戴永国直接命令,允许一次警告无效之后就开枪射击,务必保证嫌疑人失去反抗能力。
“在有足够躲避的空间下我才可以做到反击,但是像类似私家车这种狭小的空间就根本不是对手。”
安旸摇头说道,“于守东力气很大,但是敏捷性特别的差,只要在不被他打中的情况下击中他要害就可以了。”
“你练过格斗吗。”陈允有时候总是忽略掉他只是一个高一的学生。
“玩游戏学的。”安旸敷衍道。
陈允一时语塞,当然不信,但是也没继续追问,转而问到另一个话题:“关于溪川理工大学的案子,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先问我,其他资料要晚上才能发给你。”
“我很好奇他们的死因,这个方便说吗。”安旸毫不客气的问道。
“这个问题你去问颜法医可以得到更专业的回答,从我的工作角度来看的话,他们不是被人杀死,反而像是死于一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