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的,别放在心上。”安忠勤看了一眼价格,放心的泡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
“这才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了,要不是没钱我今晚就想连夜回去,睡都睡不踏实。”李萱琳在看机票,秀眉微皱,“明天下午2点的……算了。”
安忠勤的手机在这时候铃声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苏方林。
接听之后,里面传来的声音却是泽井美纪的:“这个时候拜托您实在有些失礼,不过,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来一趟医院呢?”
安旸为他们做的翻译。
心想下午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进医院了。
苏方林的声音没有在电话里,看来人的状态不是很好。担心语言不通,安忠勤只能把安旸也带上,李萱琳和周涵就老实待在房间里。
有地图导航不用担心迷路,除此之外,作为一个热门的旅游城市之一,这里还为外国游客提供了非常多的便利。
在医院门口,泽井美纪向安旸说明了大致情况。
下午在六点左右,苏方林和一个看似流浪汉的家伙发生了冲突,双方扭打起来算是谁也没有得到好处。泽井美纪收到医院电话时,只听到苏方林脑部受到重击陷入昏迷。
流浪汉同样是脑部受到重击,但是情况就有些特殊了。
值得一提的是,要是在笛卡尔的那个时代,许多人只会认为人体除了大脑之外,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都是由肉体与将其进行连接的管道组成。
但是后来技术的发展和人类无数次与死亡的接触,对其出自本能的排斥和恐怖,足以说明我们的身体结构要比前人想象的复杂得多。
单从心脏方面来说,如果平时正常的人出现了瓣膜功能异常,甚至是更加明显的主动脉夹层撕裂,那么人体会通过某种方式来让自己感知到危险,知道自己出现问题了。
可是流浪汉完全没有感知到这种危险,直到他完全失去了生命体征。
生命是可以作为人类主观感受的一种存在,其消失当然对本身具有重要意义。这相当于一个庞大的数据,即使是突发意外其过程也并不会如表面那般迅速。
流浪汉的死亡却像是直接被人拔掉了插头,连濒死感都没有来得及感受到。
与之相比,头上的伤简直是微不足道。
……
半个小时内,在苏方林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之前,安旸和安忠勤在聊天中多少知道了泽井美纪相当简单的家庭关系。
在和苏方林结婚的这几年,她就曾多次一起到他在溪川的老家去做客。
苏方林倒也想见见泽井美纪的父母,可惜夫妻两人已经在很早之前的一起交通事故离她而去了。
他的性格因为家人的缘故,是个极为开朗亲和的人,与泽井美纪相识之后总是能够满怀热情地对待她。因为父母是在她大学毕业时才发生了这种事,除了强烈的悲痛之外,好在对她的性格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只是亲戚间的关系淡薄,泽井美纪如今算是孤身一人,她也不想和别人不情不愿地接触,在这样独自过了两年,苏方林的关心才让她久违的感受到了温暖。
与此同时,都立广尾医院的大厅中。
白鸟弘树走到了一个稍远一点的角落里,他身材不算高大,一头黑发向后梳得整齐,穿的是一件休闲的黑色西装,不急不缓,显得很是稳重。
他拨通电话,以平静的口吻说道:“田原康太死了,暂时不知道是哪边的人动的。”
对面沉默片刻,传来宿醉之后尖利嘶哑的声音。
山野仁问也不问的田原康太的事,先告诉他一个迟来的消息:“本村和坂口也没有回消息,我查了他们最近的活动,格兰克酒店出的事或许……”
白鸟弘树抽出根烟放到嘴里,打断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一小时之前。”
“看来我们的消息渠道需要重新整理一下了。”白鸟弘树靠在墙上。
山野仁打了个哈欠,手肘碰倒了旁边的酒瓶,发出了一连串咣啷的声音,他毫不在意,问道:“田原到底怎么死的?”
“我们没办法往医院里伸手,暂时只能了解到一些。”白鸟弘树缓缓说道,“应该和心脏有关,不过不像是单纯的病发,警察在第一时间已经禁止向外透露相关信息。”
心跳停搏的原因可以有很多,除了瓣膜衰竭这种比较常见的情况,冠状动脉阻塞或者血栓形成也可以导致同样的结果。
白鸟弘树当时耐着性子跟了医生整整三层楼,在经过走廊的时候,他们终于忍不住低声讨论:“这很不正常,如果控制心室收缩的肌肉纤维出现缺氧,那么心肌出现无序收缩或者纤颤的几率并不小。”
“……除非他在死之前有人用电除颤将其转复为正常心律,否则怎么会有这种情况?”
同行的医生摸着下巴猜测道:“死者生前的确曾采取了溶栓和放置支架这些手段,顺利解决了冠状动脉阻塞问题,这倒是有极小的可能性避免了心室颤动的发生……”
“就是这些,死因的确是发病,但又不符合发病的特点。”白鸟弘树转身向医院外面走,“这件事情很蹊跷,我需要找些人来仔细探查一下。”
“另外和田原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目前没醒过来,但是值得关注。”
“说起来,其实有个事情,或许应该和你讲。”山野仁晃了晃脚边的酒瓶子,随口道。
“每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做了什么蠢事。”白鸟弘树已经先皱起了眉。
山野仁毫不在意他的嘲讽,沉吟道:“宫田那女人,有可能知道田原康太最近负责的事情。”
“她怎么会知道?”
山野仁嘟囔道:“我喝了些酒,况且这也没有特意嘱咐过。我知道的,反正需要保密的事情你们从来不会告诉我。”
“你什么时候能管住自己的烂嘴。”白鸟弘树深吸了一口气,“我会注意她的,不过宫田不会这么愚蠢,她做事还不至于这么激进。”
“那需要我做什么”山野仁抓了抓脖子。
“你去调查一下当年给我们做心脏起搏器手术的医生。”
“心脏起搏器?为什么要调查这个?”
“我现在没什么思绪,就当排除一个错误选项好了。”白鸟弘树按住自己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