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丽你不用请假吗?”凤凰城最高档的酒店都市假日的高级包房里,铃子笑嘻嘻的对刘丽丽说,五分钟之前,她刚跟顾晟请了假,视频里,刘丽丽和顾晟打了招呼。
“祝你们好基友今晚愉快!”顾晟坏笑着关掉了视频通话。
“你老公真好!”刘丽丽由衷的感慨。
“所以你呢?要不要请假?孩子有人带吗?”铃子初步判定了一下,就算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刘丽丽的孩子也不会超过十岁,可她并没有着急跟家里请假,这丫头的心也够大的。
“我一直没结婚,所以不用跟谁请假。”刘丽丽把包一扔,撂倒在宽阔的大床上。
“什么?为什么?你这个高材生眼光也未免太高了吧,我记得你可不是独身主义哦。”铃子把自己撂在刘丽丽旁边。
“唉!一言难尽,”刘丽丽叹了口气,“这样不也挺好吗?自由自在的。”
“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即哈哈大笑了。
“你离家出走的那一年我记得我上高三,刚刚高考完对不对?”刘丽丽先发制人。
“应该是吧,我记得那一天是我十岁生日的前一天,天也是这么热。”铃子叹了口气,“日子过得好快,转眼十几年了。”
“那时候你家还没安电脑,你连个Q也没有,又没有手机,你爸妈报警后汽车站和火车站都没有找到你离开本地的监控,你是遁地而去吗?”刘丽丽至今也想不明白铃子当年是怎么离开县城的。
“哈哈,我是搭乘别人的汽车走的。”铃子有一些赫然,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你居然有同伙?那时候有私家汽车的可不是一般人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朋友?”
“偶然认识的,是我求他带我离开的,再不离开我就要疯了!”铃子一直在逃避这段回忆,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很后悔。
“我知道是奶奶意外亡故你才这么做的,对不对?”刘丽丽拉住了铃子的手。
“嗯,奶奶实在是走的太冤了,我恨他们!”铃子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依然不能原谅父母。
“唉,奶奶那么好一个人,真的是……”刘丽丽不免跟着有些伤怀。
那是2003年的夏天,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铃子在火车站的小超市做临时工待业已经两年多了,自从错失了铁路最后一批招工以后,铃子的日子举步维艰。
“没用的东西!高中你都能考上,怎么招工考试就变成废物了?以后你要怎么办?难道让爹娘养你一辈子?”季学英整天在家里摔碟子打碗,铃子心里压抑极了。
“早知道还不如让她去上高中呢。”李一白除了唉声叹气就是怨天尤人。
“呵呵!上高中?就她那个成绩你以为她能考上大学?再说了,她考上的是什么高中?全县城最垃圾的高中!你看人家对门刘丽丽,人家考上的是县,重点高中!”
铃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拉开门便走了出去,要不是待业当临时工还有几百块钱的工资,她在这个家里一天都存活不下去。
“是啊,怪谁呢?还不是怪自己当时没有坚持,就算是最烂的高中也应该去上啊!”
铃子走在路上唉声叹气,还不是老爹李一白打保票说很快就会招工,以铃子的成绩绝对没问题,再加上自己确实没有自信,没有自信能在三年后考上大学,白白的扔掉了上高中的机会。
刘丽丽考上了重点高中,而铃子却撕掉了普通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开始在铁路上待业了。
办了铁路子女待业证,16岁的铃子开始在火车站候车室里的小超市里卖货,一卖就是一年多。
第二年的秋天,铁路终于要招工了,李一白兴奋地上蹿下跳,还去找了爷爷当年的徒弟,人家现在已经升职去了省会济南,成大领导了。
李一白拎着两坛豆豉和两提酒来到济南机关大院,一见面,人家便皱起了眉,东西一点没收,只是告诉李一白让孩子好好复习考试,别的什么都没说。
季学英当时就悻悻的说,没收礼就办不成事,只能指望这个死丫头自己了。
铃子自然是好好复习的,书本刚放下一年捡起来还不难,季学英破天荒的还给她请了家教,听说本县的铁路子女中只收一个女工人,季学英张牙舞爪的威胁铃子,考不上就让她上街要饭。
“你看你妈这话说的,考不上接着干临时工就是了,怎么也比上街要饭强。”陈春燕背地里嘟囔,不过几年的功夫,老太太的背也驼了,头发变成了花白。
“我一定能考上的。”铃子都打听过了,附近的铁路子女只有六个报考的女生,除了两个年纪大的,剩下的学习成绩全都不行,学习好的都在准备考大学,谁会想当个铁路工人啊!
功夫不负有心人,能有个正式的职业是铃子最大的心愿,她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复习功课上,就连上班卖货的时候也趴在柜台里写呀算呀,被旅客骂是那几个月的常事。
自己的努力加上家教的帮助,铃子惊喜的发现自己最为头疼的三角函数都弄懂了不少,她还曾经开玩笑似的和刘丽丽说,看来人逼到份上啥都能学会。
终于到了考试这一天,招工考试其实非常简单,只考语文数学和zz,除了数学铃子有些担心以外,另外两门她是有把握的。
数学卷子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的让铃子不敢相信,这简直比单元考试很简单,铃子按耐住一颗兴奋的心,认真的做着每一道题,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才恋恋不舍的把卷子交了上去。
再往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铃子在候车室卖货的时候,经常看着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她不禁憧憬着几个月以后自己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喂!铃子,又想什么好事呢?”一个人敲了敲柜台,把铃子从美梦中惊醒。
“石老五,你吓我一跳!”铃子有些不高兴。
“哎,你这小丫头你得叫我哥哥才对,石老五是你叫的吗?”来人是火车站上的男职工石涛,人称石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