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荒村寻宝(1 / 1)今负尘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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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我的收藏活动范围主要是在以羊城为中心的一些城市,一来因为自己的白话说的不错,二来是在广州拥有一些人脉。

算起来我也算是半个老广。我家老头子虽然也不是本地本方的广东人,但是单位基地一直在佛山,属于铁路局的一个分支,所以户口自然也就是佛山的。而我在高中的时候,由于父母离异,我跟随了老头子,户口也跟着转入佛山,在此之前我一直生活在黔北,那是我外婆和母亲的老家。

在佛山基地的那几年结识了不少同在一个基地的铁路子弟,这些子弟大多和我一样,其父辈都不是广东原住民,祖籍多为贵州、湖南、四川、河南一带,后来因为父辈的工作原因,大多加入了广东籍。

像这样的基地,我家老头子的那个单位在离佛山不远的肇庆市也有一个,在远隔几千里的河南开封也有一个。

在广东基地的这些铁路子弟白话一个个说得倍棒,在河南基地的子弟则一个个的河南腔,反倒是他们的父辈大都乡音难改,所以这些子弟大多很有语言天赋,会说几种方言的不在少数。

九七年的时候,我大学肄业,摆过地摊,混过几天社会,还打过地下黑拳,最终觉得混经门不错,所以开始了跑江湖的日子。直到我进入古玩这一行,在广州买房买车,也算是在一帮基地小伙伴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这里顺带提一下,经门就是对看相算命观风水人的总称,有蓝道和红道之分,蓝道主要以行骗为主,忽悠起人来可谓的是一套一套的。红道则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不过所谓的真才实学究竟有多少经得起检验的成分不好说。

我呢算是半蓝半红,讲起玄学理论来可以侃侃而谈,旁征博引。玩起蓝道伎俩来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有句话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

闲言少叙,话说99年的一天,几个原来一起在佛山基地结识的朋友联系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福建走走,说是在莆田山区一个荒废了多年的老村里可能有些我感兴趣的东西。

这几个哥们儿分别是李广建、李广福兄弟俩,还有一个叫梁峰,因为眉毛长得又浓又密,所以外号叫做大眉毛。

我当时在广州的古玩生意做得还不错,却也不介意四处走走,所以就开着我那辆七成新的二手皮卡和三人踏了去福建的行程。

在半路,我才知道广建、广福和大眉毛这哥仨此次去福建的目的原来是去偷猎,至于他们所说的那个荒废了多年的老村倒是真的存在,至于里面还剩下多少我感兴趣的东西可就难说了。

原来我就是被这哥仨忽悠了一把。他们邀我同去福建的的目的只是因为我有车,可以帮他们捎带一些捕猎工具过去。

虽然是被忽悠了,我也不是那么介怀于心,好男儿志在四方,哪儿跑不是发财,就算这趟收不到有价值的老物件,就当是出来散散心也不错。

天快擦黑的时候,到了福建莆田一个叫梧塘的小镇,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叫做大黄的汉子。个子不高,三十岁下,来自贵州苗疆一带,和广建、广福兄弟俩算是半个老乡,据说大黄祖都是猎户出生,对于如何捕猎很有几把刷子。

大黄除了捕猎是把好手,还懂得一些草药治病的办法,尤其是对解毒疗伤,技艺精湛,他配制的驱散毒虫的药粉只要带一包在身,穿山越岭,毒蛇毒虫见着都得退避三舍。

当时在梧塘随便吃了顿饭,一行五人继续开车往大黄的住处赶。莆田背山面海,靠海的地区地势平坦,经济发达,交通方便,而靠山的地方,地处偏僻,经济状况和粤北山区相比还颇有不如。

大黄的栖身之所是在一个极为偏僻的山区,道路开始还算好走,没多久就变得崎岖蜿蜒,到最后甚至是坑坑洼洼的土石路,道路不但窄,而且还是在陡峭的山路行驶,一边靠山一边就是几十米高的悬崖,加又是晚行车,显得十分惊险,可把车的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也就是我车技过硬,午夜时分总算是把车安全的开到一座废弃的采石场停了下来。下得车来,仔细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黑压压的群山给人一种逼迫之感,采石场四周黑黢黢的,几个废弃的工棚散落四周,里面黑洞洞的不见一丝光亮,要是哪位导演来这儿拍恐怖片都不用刻意再布置场景了。

我疑惑的问大黄:“你就住在这儿?”

大黄嘿嘿一笑,朝黑暗的前方一指:“我住在前面不远,很快就到了。”

说是不远,其实还有五六里的路程。广建、广福、大眉毛三人卸下他们的捕猎工具,我也拿我算命的那身行头跟着大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大黄住的地方。

大黄住的地方位于一个小山岗,一共有三间石屋,居然还通了电。一路走来我也就看见了一户人家,离大黄住的这个叫做“三间房”的地方少说也有两里地。

再往前就再也看不到有人烟灯火的迹象,倒是在山的对面,似乎隐隐的有一个村庄,我心里猜想,那可能就是广建说的荒废了几十年的村庄,我此行的目的地。

“三间房”这里不光住着大黄一人,他还有两个搭档,两个来自东北的亲哥俩,哥哥叫做大光,弟弟叫做小光,都长得五大三粗,颇为彪悍。

我们来到的时候,大光小光哥俩已经炖好了一大锅的狍子肉,外加一大盆腌制的鱼肉,一坛子福建本地产的米酒用来招待我们。

我和广建哥几个也没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大吃大喝,一边吃喝一边免不了自我介绍一番,看得出大黄这边大黄是个头子,而广建他们这边广建是当家人,至于我嘛,就是一路过的,连打酱油的都算不。

其实我对于捕猎还是懂得不少的。看痕迹,辨兽足,下各种套子,亦或是布网,埋兽夹,设陷阱都多少跟着我家老头子学了些,只是我这个人天生散淡惯了,吃不了钻老林子那份苦,所以对于捕猎没有多少的兴趣。不过对于这方面的话题我倒是能和他们聊几句的,俨然有一个捕猎高手的风范。

除了聊捕猎,我最感兴趣的当然还是那个荒废村子的事情。关于荒村的消息其实都是大黄告诉广建的,广建也是头一次来这个鬼都能打死人的荒僻之地。

广建他们这些人对于古玩收藏的了解,大致也就停留在知道古玩这一行很赚钱这个层面。至于哪些物件值钱,为什么值钱则是倒懂不懂,不过广建用荒村可能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引我来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借口,至少他是那么认为的。

在我的询问下,大黄告诉我说,这个荒村就在“三间房”的对面,据说在五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当地连续下了十多天的暴雨,引发了山洪泥石流,一大半的村子和人就这样给掩埋在下面了。

这个村子原来叫朱家村,村子里居住的人都姓朱,据说是某个明代王爷的后裔,明末清初的时候迁居于此。村子被毁之后大部分劫后余生的村民,都搬到离此有二十里地的林家村居住去了。

后来,有些迁居到林家村的村民回来拿一些没来得及搬走的老物件,又遭遇了二次山体滑坡,还好那次有人提前看到了危险,及时预警,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从那以后很少有人敢去朱家老村周围晃荡了。

只是后来不知道怎地,又传出了朱家老村闹鬼的传闻,说是那些被泥石流埋在地下的朱家村人冤魂半夜出来作祟,吓疯了几个来此地采药的药农,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朱家村的后人倒是请法师来做过法事超度过,不过好像没什么效果,朱家老村的闹鬼传闻一直到现在就没消停过。而凡是到山里来的盗猎者,或者采药人对那里都避而远之,就连护林员都不敢涉足,生怕跨越雷池一步。

对于鬼怪的传说,我根本不信,倒是觉得如果大黄他们把那个朱家老村当做一个猎物的藏匿地点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地方可是连护林员都不敢去。当然,初次见面,彼此还不是太熟,所以我也就没有点破。

当夜,酒足肉饱之后,大黄安排我和广建哥仨在住了下来。我心里惦记着那个荒村,转辗反侧,难以入睡。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日头已经爬得老高。大黄和大光带着广建、广福兄弟,还有大眉毛已经展开了他们搭伙以来的第一次狩猎行动,“三间房”只留小光一人看家做饭。

身处荒山野岭,四周显得空旷而宁静,偶尔能听到几声鸟叫兽鸣,微风徐来,感觉到空气格外清新。

在三间石屋前一块用青石板铺就的空地锻炼了一下身体,凝神眺望对面的风景,一座荒村如死一般的沉寂。昨晚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什么都看不到,今天日头高照,荒村的景况尽收眼底。

整个村子有一大半被塌方的土石掩埋在地下,残留在外的十几幢石头厝黄墙黑瓦,略显颓荒幽静,给人一种苍凉而诡异的感觉。

小光走到我跟前,指着老村的方向说:“金城哥,那就是朱家老村,自从那次山体塌方之后,都荒废了好几十年。据说那次全村两三百口人有一大半被埋在了地下,剩下的村民由政府安排搬到下面的林家村去居住了。”

我没插话,耐心的听小光继续说。

“那些老房子里面的物件其实也没留下什么,大都让那些村民回来取走了。听说后来那里还闹起了鬼,这几十年来很少有人再敢走进一步,就算是那些护林员都不敢去那个地方,这倒是方便了我们把捕到的“山货”藏在里面。等会儿你吃完早饭,我陪你去那里转转,要是有什么看得眼的,只管拿走。”

我笑了笑,递给小光一支烟,自己也叼了一支,点之后,我对小光说:“你忙你的,我自己去转转就好。我这人天生胆大,不信鬼神,也不敬三宝,一个没人的村子吓不到我的。你们都敢把“山货”藏在里面,说明村子里没什么问题,所谓的闹鬼不过是那些无知村民以讹传讹,自己吓自己。”

“那倒也是,这些年我哥仨钻的野林子不少,也没遇着什么神啊鬼的,抓到的“山货”也不知多少,一没拜土地,二没敬山神,也没见着山神土地老爷出来惩罚我们。”

我拍了拍小光的肩膀:“不信山神土地可以,不过对大自然还是要保持一份敬畏,你看那个村子,不是也被大自然的洪荒之力给毁了。”

小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招呼我吃早饭。早饭就是一锅白粥,外加一大盘腌鱼。我没吃早餐的习惯,倒了半碗昨晚没喝完的米酒,吃了几块腌鱼,味道感觉还不错。

过了把小酒瘾,我拒绝了小光陪同的好意,自己走去了朱家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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