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将人领到凤仪殿,叶婷雪就犯起了难。自己出嫁虽带了不少金银珍宝,但就是不曾带以前小女儿家的衣物。
穿小荷的不合适,穿自己的那就更不可能,毕竟现在自己每件衣袍皆按皇后礼制。
踌躇中,正好瞧见规规矩矩站于门口绞着绣帕的周舒窈,一抬眼,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立马让她想起了自家体弱多病又早早去了的幼妹,怜惜之意油然而生。
叶婷雪提起裙摆,快步跑到檀木衣柜旁,取出压箱底的小盒子。
盒盖一尘不然,她小心翼翼将其打开。
入眼就见盒内梨白纱裙,好似散发微光。薄而不透,里衬襦裙上那纷飞梨花更是绣的栩栩如生。
远看似踏雪寻梅,近看似落花满天。
素手轻抚,一颗金银泪珠如掉了线,滚落在地。叶婷雪带着些狼狈侧身擦拭。
正静待时机的小荷,趁其不备夺过衣裙,立马护在身后,气鼓鼓地开口:“娘娘,这是你亲手给二小姐缝制的,不可以给她!”
“人都不在了,留着也无用,给她吧!”叶婷雪整理好情绪,缓缓开口,望着门口女孩:若是晚晚还在,是不是也如她这般?
“不,这是二小姐的。不能给”小荷傲娇的抱着衣裙往外跑。
门外周舒窈早已将屋内二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阴狠一笑,看着一步步跑近的小荷,右脚一伸,人就被绊了出去。
“啊!”
小荷惨叫一声,捂着被磕破的额头,起身就将周舒窈推倒在地:“为何绊我!”
“我,我没有”目中含泪,声细如蚊,状似无意般揉着膝盖。
叶婷雪问声出来,瞧了眼小荷又望向周舒窈,柔声安慰:“别委屈,本宫自会教训她”
说完,呵斥道:“亲自伺候周小姐更衣”
“我不!”
“那你就回叶府,本宫不养不听话的奴婢”
“明明,明明是她绊的我,我头都流血了,娘娘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小荷委屈反驳,将衣裙一扔就跑了出去。
叶婷雪眼底划过一抹担忧,转瞬即逝。将衣袍捡起来,轻声开口道:“好在没弄脏,快些换上吧!”
“谢娘娘!”周舒窈得意一笑,开心抱着衣裙去偏殿。
“嗯!”叶婷雪笑着点头,房门合上那一刹那,脸上笑意不复存在,那笑盈盈的眼睛也瞬间变成寒潭。
呵!自作聪明!
王府
地牢阴暗潮湿,一男子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干涸皲裂的唇瓣艰难张合,细微的声音从喉间迸发:“水,水,给我水……”
牢门外,两黑衣暗卫守在两侧。
一暗卫提着茶壶痛饮一碗后才语带无奈的开口:“青侍卫,主子说了,今日你若熬过去。就回炉重造,不予计较,若熬不过去,那便是天意!”
“是啊!你这两次都出了大错,主子能饶恕你不死已经是恩赐了。再看看守禁地的那些个暗卫,早就喂狗去了。所以,再坚持坚持,莫要再辜负主子了”另一暗卫附和,夺过茶壶,就是牛饮。
本是不渴,就是听久了,还真就觉得渴。
青一看着他咕嘟咕嘟痛饮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肮脏的血泊倒映在瞳孔之中,瞬间腥红。
对,我不能辜负主子,我要活下去!
在心里一遍遍呢喃,将头埋在血泊里,疯狂开始舔舐自己流出的鲜血。
不为别的,只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