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黑胡子的海军已经占领了广州港,广州清军布防彻底被瓦解了。
又打下了廉州全境以及惠州、潮州两府的沿海县镇之后,整个广东省南部沿海区域已经尽数落入了张石川的手中。
而他并没有急于向北或者像福建沿海挺近,他现在需要等待。等广东的战事的消息扩散到各个省市去,等着看康熙作何反应,等着其他省份的清军人心惶惶,更要等新兵训练完毕能投入前线。
现在兵员可是一点都不愁了,这段时间从福建沿海迁到台湾府的百姓们中的青壮天天在府衙门前请愿要求参加大乾国防军,可以讨伐满清让自己的家人能像广东省沿海的百姓一样依旧回到自己的家乡安居乐业。
广东省光复地区的青年们也纷纷表示要加入国防军以守卫大乾疆土对抗朝廷即将到来的反攻。
而琼州府的汉民、黎民、疍民和金门瑶也都吵吵着要和他们的川哥一起驱逐鞑虏开疆拓土。
广州失守的消息传到了京师,举朝震惊。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半个广东就落入了张逆的掌控之中?
生气归生气,但是康熙并不惊慌。他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当初三藩作乱,吴三桂势力最大的时候可是占了云贵川、广西、湖南以及半个湖北,结果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被意气风发的少年康熙大帝给歼灭了?
张逆这点实力照着昔日的吴三桂可是差得远了!他只不过是仗着火气犀利又兼朝廷准备不够充裕才一时沾了点便宜。
别说只是占了半个广东省,就算他能达到吴三桂那么大的势力,康熙也不惧!康熙手中可是有二十万满洲健儿,六十万绿营,还有蒙古八旗呢,若是需要,一道令下这个数目可以翻一倍。
一个张石川,只不过糜烂了半个广东省,癣疥之疾罢了。他要用自己的实力再次向天下证明,自己才是千古一帝!
他甚至有点感谢张逆,让自己找回了年轻时的斗志,这么多年了,居然又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看到康熙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朝中的大员们也似乎都跟着心安了一些。
“张逆不过是依仗着船炮犀利骚扰海疆,乃是效仿昔日郑氏割据台湾滋扰福建沿海,并无新意,不足为患。想当初三藩之乱又如何?俄罗斯又如何?强大狡诈如准噶尔又如何?区区张逆,不过跳梁小丑尔!”
“皇圣明”
“吾皇英明神武,战无不克,必能戡平叛乱,以阵宵小!”
殿内一片马屁声。
可是牛皮吹出去了,总要有人去南边平叛,不能任其做大啊。福建还在被骚扰海疆,自顾不暇,云贵的兵要防止土司借机生事不能妄动。
沉吟一会儿康熙说道:“着两江总督长鼐调集人马乡勇十万并粮草,三个月内集结完毕讨伐张逆。另,昭告天下,悬赏白银十万两,买张逆项人头!”
对于康熙出十万两买自己脑袋的事儿张石川只是一笑,原来自己的命在康熙眼里值十万两银子呢!
“咱们也把告示贴出去,谁能取康熙老儿的狗命,赏银十两!”
而广东的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年头招募的预备役已经投入到广东。由于广州沦陷,广州将军、巡抚等要员被俘,使得其他府县根本没有抵抗的斗志,整个廉州府和内陆几个县城又被国防军拿下了。
张石川也没有继续着急扩张势力范围,而是稳扎稳打,能劝降就不动枪炮。把广东省交给了赵大勇暂时管理,他踏了回琼州府的船。
这几个月的仗打下来,张石川看到了自己的不足。炮管子还是不够粗啊!对那些厚重的夯土加砖石的城墙,平海二式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加缺少有效的防护措施,被居高临下用弓箭鸟枪甚至是石块攻击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他的兵可是精兵,可不舍得让他们白白送死。
鉴于时间和技术的关系,现在想弄出更大口径的火炮炮管就要更粗更笨重,实在不方便随军运输,一番冥思苦想之后,他想到了一种武器,当年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大杀器没良心炮。
以前在电影看到这种大油桶改装的土掷弹器他以为又是神剧作祟,为此还特意查过百度,结果发现解放军当年还真用过这玩意,只不过铁桶里面要加硬木垫子和推板,外面也要加固,并且发射的时候需要把铁桶埋进土里防止炸膛。
能把十几二十斤的炸药包丢出去两百多米,什么城墙能扛得住?而且铁板加木头的大口径炮又轻便,这种简单粗暴的大杀器简直就是给他量身打造的啊!
三硝基甲苯他有了,铁桶也好办,至于木头,那次平黎乱的时候他可是搞了不少的黄花梨木呢,有什么木头能比黄花梨还硬?
还有就是元化二式加刺刀后长度太长了,在巷战中不够灵活,在城里那些狭窄的巷子里转身不方便,打广州城的时候没少因为这点死人。
对于这个问题,张石川想出的解决方案是搞一只霰弹枪出来,不加刺刀,装填速度能快一些,更主要的是,子弹里面装霰弹,只要稍稍瞄准,一枪就喷出去一大片,适合近战。
还有就是铅弹的穿透力实在不咋样,距离稍远一点对于穿着棉甲的清军杀伤力明显大打折扣,要弄出钢芯子弹来。
夜色已深了,船舱内借着蜡烛的光,张石川拿着笔依旧在写写画画,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别动。”一支冰冷的枪口顶住了张石川的后脑勺。
“琪儿?”张石川一激灵。“干嘛?大晚的不睡觉,开什么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把手举起来!”花琪的声音冰冷,一伸手轻车熟路的把张石川腰间的手枪给拽了出来。
“你是为了那十万两银子?”张石川乖乖的举起了手,嘴说着,脑子在飞快的运转。
花琪这是要搞什么?难不成真要对自己怎么样?他的脑袋在康熙那里可是值钱得很呢。
“不,我不要钱!”
“那你想要什么?”
“要你的人!”
“啊?”张石川一楞,要人?这话在他听起来有点耐人寻味了。他慢慢转过身去看见了花琪。
“没错,我要把你绑了送给康熙,用你的命去和他换被抓的白莲教的兄弟们!”花琪手中的抢顶着张石川的脑门,脸没有一丝表情。
“你是早有预谋的?”张石川的脸并没有惊恐,而是写满了失望。
“不用你管,我要你下令船马掉头往北走,去大沽!”
“把我送给康熙能换回来多少白莲教的人?”
“很多!”
“如果我死了大乾的百姓怎么办?我还没想好把这一摊子交给谁,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做出来,我还没能完全制止康熙的迁海令,如果我现在死了,会有太多的百姓白白送死……”
“我不管!”
“那,能不能再替我梳一次头?”
“……”
张石川慢慢把举着的手放下来,捏了捏花琪的脸:“别闹了,乖。”
“谁和你闹了!你老实点!”花琪伸手去扒拉张石川的咸猪手,但是小手却被张石川握住了。
“你的抢保险没开……”张石川说着另一只手环住了花琪的小蛮腰。
“你放手!”花琪有些惊慌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要往后退,打开了保险。
“国防军军规第一条是什么?”
“效忠乾王……”
“第六条?”
“不允许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战友……”
“这两条你都犯了,我现在要惩罚你!”张石川从椅子站了起来,拿过来指着自己脑壳的枪,坏笑着往前走了一步。
“我……我不是国防军!”花琪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我不用军法惩罚,用家法吧。”
“我……我不是你家人!哎,你放手……”
“嘿嘿嘿,马就是了!你方才不是说要我的人吗?给你!”
“我……我不要了!”花琪想拉开舱门往外跑。
“晚了,你不要我要”张石川一把按住了门,来了个壁咚。
一番**,张石川点燃了一根雪茄吐出一口烟,左手还在花琪光洁的背轻抚着。这么长时间了,两人的关系一直暧昧不清,现在总算是把这层窗户“膜”给捅破了。
“哥,我用枪指着你的脑袋你就真不怕?”
“谁说不怕了!”张石川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花琪的屁股。“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万一真走火了,你还没洞房呢就得守寡!”
“讨厌!”花琪也抬手在张石川的胸口拍了一下:“枪里根本就没子弹的。人家就是要提醒你,现在你的命可值钱了,不能再这么大大咧咧的!结果你个臭流氓……”
“嘿嘿,我不是有个美女保镖贴身保护呢吗,现在更贴身了……”
“说真的呢,现在康熙出十万两银子要买你的命呢,你可得当心一点,那些百姓们,能少见尽量少见一些。
在琼州府都保不齐出什么岔子呢,在外头就更不把握了,谁知道会不会有歹人混在其中要对你不利呢。
尤其是有手枪这种东西了,再怎么管理也不能完全杜绝枪械会流出去,到时候真的有人藏了一支枪扮作百姓靠近你然后突然给你来这么一枪……”
花琪用手指划弄着张石川脸的疤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光是花琪,很多人都劝过张石川要注意安全,尽量少露头,可张石川总觉得没事,不往心里去。
“好好,知道了琪儿。你这都舍了身子来谏言了,我怎么能不听?啧啧啧,不愧是练武的,弹性十足……”张石川揉捏着手中不停变换形状的玉峰由衷感叹道。
“能不能好好的!别总不当回事,你方才自己也说了,你死了大乾国怎么办?这么一大摊子你让谁接手?你儿子才多大?你忘了次在琼州府遇到刺客那次了?如果他们手里有枪,你早就……”
“如果我的命能换回你那些同门,你真的会把我交给康熙吗?”张石川并没有回答花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说呢!”花琪在张石川的肩膀咬了一口。“哥,如果你得了天下,也会像康熙一样打压白莲教吗?”
宗教信仰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困扰张石川好久了。虽然他不信教,但是不能阻止其他人相信啊。
真正的佛教和道教还好些,甚至天主教也可以接受。在他的心里,白莲教这种把佛教和道教拼凑在一起弄出来的四不像宗教就是个邪教,但是如果一味的打压,自己和康熙又有什么区别?
干脆自己弄个教?让他自己弄个教义出来他还真么那个本事。
“我没想好。只希望到时候白莲教别和我对着干就行了。毕竟白莲教可是专注造反五百年啊。”
“切!你一心为天下百姓,白莲教怎么会和你对着干呢?你看现在白莲教有找你麻烦吗?”
“我是一心为天下百姓,可再好的事儿也不可能让全天下的人都满意。有人的利益被扩大,自然就有人的利益受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唉……”花琪轻轻叹了口气。
“不说这个了,等回琼州府了我就把你娶进门。”张石川不愿继续这个扫兴的话题了。
“不要!”花琪马抗议。
“不要?”
“嗯,我不要什么名分,我可不想像金姐她们那样整天被你丢在琼州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我要跟着你,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花琪毕竟是江湖儿女。
“嘿嘿,那要是怀孕了呢?”
“不要!”
“不要?由不得你啦!”
张石川怪叫一声把花琪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