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二年七月初七,阿奴生下了张石川的第四个女儿,大乾举国欢腾。张石川翻了半天字典,给老四取了个瑾珃的名字。
也是在这一天,琼山县打掉了一个专门靠将儿童人为致残以博得人们同情,让他们沿街乞讨的团伙。
根据被抓嫌犯的交代,又顺藤摸瓜揪出了幕后更大的一个利益集团,抓了包括头目曲发贵在内的三十多号人,救出了一百多个孩子,还牵扯出了背后的保护伞,刚从县丞提拔来的琼山县知县邱景。
“乾王饶命,是罪臣一时糊涂……”邱景跪在地额头拄地浑身颤抖如筛糠。
“你一个月俸禄多少两?”张石川问道。
“三……三十二两……”
“三十二两不够你体面过活?要赚这等昧良心的钱?”张石川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一个知县一年俸银加各种补贴足足有五百两!
现在差役书吏的银子国库支付,轿夫仪仗都没有了,你只需要踏踏实实的为百姓们做事就能赚五百两银子,还嫌不够!人心不古蛇吞象啊!
我大乾初立便十倍提高官员俸禄,减轻你们的负担压力,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防止你们盘剥地方鱼肉百姓!”
“是罪臣鬼迷心窍,可曲发贵等人当初满口答应,只用奴隶的孩子做这些事,谁成想他们会从内地购买孩子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住口!别说你们坑害了汉人的孩子,奴隶的孩子也不是这般给你们糟践的!这些奴隶是大乾将士们用血和命换回来的,是为了大乾经济的发展!
百姓们的同情心更不应该是你们谋利的工具!你们这是丧尽天良!老夏,按大明律,他们该怎么判?”
大乾刑法还没出台,张石川只能祭出大明律了。
“回乾王,《明律》卷一九《刑律二·人命·采生折割人》中规定:凡采生折割人者,凌迟处死,财产断付死者之家。妻、子及同居家口虽不知情,并流二千里安置。为从者斩。”夏道柟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段时间为了鼓捣出大乾宪法、刑法等东西,他可是一直在研究明清两代的律法。
“乾王饶命,乾王饶命啊……”听到夏道柟的话邱景磕头如捣蒜。
“哼,饶你!别说那些被你们迫害的孩子和他们的父母,连我都不会饶你!好在你们赶了好时候,大乾废除死刑了,我总不好言而无信。你小子!法治社会救了你啊!”
“多谢乾王不杀之恩!”邱景的头已经磕出血了。
但是张石川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的心凉到了**:“今天就借着这个由头,我们想一想有什么比杀人更能以儆效尤的惩罚出来吧!”
最后定出来的惩罚是主犯一律黥面、阉割、抄家、贬入奴籍终生不得转良民,流五千里劳改终生。
用张石川的话来说:要让他们这群王八蛋走到哪里都知道这群人干过什么事,他们也不配拥有自己的后代,那玩意留着干啥?
结案后,张石川还特意让大乾报用整版刊登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审理结果,为的就是让这些不法之徒能有所收敛。
因为通过调查他发现采生折割只不过是众多地下奴隶产业中的一支而已,其他诸如类似于后世的地下黑拳、还有一些迷信用人的内脏可以治疗某些疾病的人要买活人器官、以及专门满足那些性变态要折磨人致残致死的黑窑……
张石川彻底怒了!桌子拍得山响:查!只要是涉案的全部抓起来,抄家,发配!该阉的就阉!
他实在没想到,大乾建国才一年多一点,琼州府刚刚富裕也才几年,居然就有人这么丧尽天良了。难道这就是人性?
“怎么办!都给我说话,别一个个跟哑巴似的!”张石川敲着桌子问这群部长们:“老夏,你先说!”
“呃……这些年琼州府的百姓确实是日子过得好了,不管是务农还是做工都能丰衣足食,那些开办作坊、买了股票和开办商行的商贾们更是愈发的富裕。
所谓饱暖思**,百姓手里有了闲钱,自然就会有人动些歪心思。我以为应该让宣传部适当引导百姓们信奉佛道,劝导人心向善,假以时日想来会有所改观……”
“嗯……”张石川只是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建议并不是很满意。
“跟这群没有人性的玩意还讲什么向善!要我说直接全抓起来挨个阉了!”赵元化说道。
因为这种破事儿居然耽误了他研制元化三式实在让他有些恼火。
“我觉得堵不如疏,川哥曾经说过,存在即是意义。既然暗地里有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说明百姓们还是有这方面的需求……”王钧说道。
“我爷们说得没错!”薛清雅拍了拍王钧的肩膀:“终于得到我的一些真传了!”
“别秀恩爱了!有话赶紧说!”张石川不耐烦的点燃一根雪茄,把火柴吹灭了丢进烟灰缸。
“像这种虐待孩子的必须要严查,抓一个阉一个!但是这种用奴隶生死相搏然后博彩的,咱们可以搞个拳击比赛吗!那会儿刚到琼州的时候你还组织过足球比赛呢,效果多好?现在也都荒废了……”
张石川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切,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枪啊炮啊,要不就是老婆孩子,哪儿想到这些了!”薛清雅得意洋洋的说道。
“对对,搞个拳王出来,他们不是爱下注吗?国家出台,搞个体育馆出来,卖彩票,不能让那些奸商们把钱赚了钱,有人不是爱赌吗,满足他!”
饱暖思**,饱暖思**!现在光靠着这点爱国爱乾王的歌曲已经满足不了这些衣食不愁的琼州府百姓了吗?
吃饱了没事干要找点刺激?那就来踢球吧少年!来看拳击比赛吧中年!来听歌听演唱会吧少女!优先搞体育,大力推行那种可以强身健体的运动!
张石川和薛清雅两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状态,说着在座各位都不懂的话……但是,结论还是能听懂的,足球比赛,什么拳击比赛,演唱会……
于是张石川费尽口水给他们解释什么是系统的体育比赛,有什么好处,什么是博彩,能赚多少钱……
众人刚刚听明白了一点,张石川又话锋一转:“老夏,你和莎琳娜一起研究研究,弄个奴隶保护法来。
把所有奴隶交易都收归国有,规定若不允许民间私自买卖奴隶,想买想卖都必须通过国家开办的商行。
如果谁买去的奴隶有死亡或者身残要查明原因,若是有虐杀的一律重罚!”
“啊?”夏道柟一愣,刚才还是什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呢,怎么又要鼓捣什么奴隶保护法?
“你没听错,我也没说错,奴隶保护法!”张石川又重复了一遍。
对于一些他心中的下等民族,可以剥削掠夺可以恣意压榨,但是也要讲人道,有底线。
干苦力当劳工这些都没问题,如果把他们的性命当成是被人们取乐的对象,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张石川的底线了。
大概方向定好了,宣传部长郑板桥又有的忙了。
当然,张石川也有得忙。
“金金,越来越漂亮了,嘿嘿嘿……”
“嗯……少跟我说这些肉麻的话,省着点去骗骗新来的吧……”思戸金慵懒的闭着眼睛抱着张石川的一条胳膊。
“嘿嘿,吃醋啦?”张石川爱怜的抚摸着思户金的脸庞。
“你说呢?”思戸金反问道。
“金金,好久没有唱歌给我听了啊!”张石川并没有接话。
“你还不是好久没有给我唱过了。”思戸金不甘示弱的反问道。
“其实,我又写了一首歌。”
“啊?那唱来听听啊!是给我写的吗?”
思戸金睁开了眼,用双手杵着腮,胸前白花花的一道沟深不可测。二十多岁的年纪,又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她的身材愈发丰腴了。
“是给咱俩写的。”张石川忍不住把手伸了出去。
“哎呀!唱吗!讨厌!”
“嘿嘿,那小金金得先亲我一口。”
张石川很喜欢思戸金温存过后的这种小女人的味道,和她平日里母仪天下的模样大不相同,也只有他才能看到。
思戸金果然乖乖的在张石川的脸亲了一口:“好了吧?”
“嗯嗯,我要唱了哈: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这样的心情,这样的路,我们一起走过……”张石川抱着思戸金轻轻唱了起来。
“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怎么能把心里的情这么直白的表露出来!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羞不羞……”思户金把头埋进了张石川腋下。
“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再哭下次我不唱了哈!咱们才多大?正是好时候呢!”张石川轻轻拍着思户金的脊背。
“坏蛋!当初在琉球你就是用你的歌把我给骗了去的!”思戸金仰起头来轻轻锤了一下张石川的胸口:“没想到你真的仗剑走天涯了。”
“是啊,一晃十年了!好快啊,十年前谁能想到我们终于走到了今天。”张石川想起最早和思戸金的相识也是感慨万千。
“切!你还好意思说,小小年纪就满肚子花花肠子,又是烧烤又是唱歌的骗人家,还用酒把人家灌醉……”
“可是好像小金金一点都不后悔呢?”张石川笑道。
“我后悔了!”思戸金把身子一扭背对着张石川。
“呵呵,我教你唱这首歌吧,这个歌就叫选择,就是为了我们两个合唱的,到时候我们在台,我唱一句,你唱一句,唱给我大乾子民,唱给全天下的人听……”
“不行!我是大乾王妃啊!怎么能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还要学戏子登台唱歌!传出去了岂不是让全天下笑话!”思戸金很少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
“这不是要改变大乾国人的思维方式吗,咱们不是说人人平等吗,我们是不是应该以实际行动像天下表明,唱歌唱戏并不是什么下贱的行当?
以后大乾的这些艺人不叫戏子了,都叫演员,叫艺术家。唱歌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