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一人点了一瓶啤酒。

菜还没上呢，许愿就端起了酒杯，“你能喝吗？”

话是问湛逸的。

伏羽飞却抢先替他回答了，“哎，他可不能喝，小小一杯就醉的不像样子了。”

终于能逮着他的小辫子说事了，伏羽飞开心得不得了。

“那是我小时候！”湛逸恼羞成怒，“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提以前的事了？”

许愿一脸好奇。

“咱们两个就小时候见了一面结下了梁子，我不说你小时候的事说什么。”伏羽飞笑着说完，回头跟许愿解释了起来，“就之前跟你讲的那次，在宴会上，他拿错了杯，喝了一小底的红酒，没一会就醉得晕乎乎的了。”

他又看了湛逸一眼，笑着补充道，“嗯，还是喝醉的时候可爱一点。”

“噗。”许愿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湛逸是彻底被气到了，但是他气着气着就笑了，“别光说我啊，你酒量怎么样？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不玩。”伏羽飞回绝得斩钉截铁。他这么说，准憋着什么坏主意呢。

“好啊。”许愿应下来了，“玩什么？”

“成语接龙。不能犹豫，犹豫了就罚一杯，一杯之后还说不出来就算做接不上，接不上的罚一瓶。说的不是成语的罚一杯。最后一个字也不能重复，重复的也要罚一杯。怎么样？”

“接字还是接音？”

“接字，接音太没挑战了。”

“好，玩几轮？”

“不按轮数，按时间，菜什么时候上齐了什么时候停止。”

“可以。”

某个小透明：……不是，你们能不能问问我的意见？

游戏就自顾自地开始了。接龙的顺序是：湛逸，许愿，伏羽飞。

“我先来啊。一叶障目。”

“目不暇接。”

“接……”伏羽飞卡壳了，

“喝！”湛逸指了指他的酒杯。

伏羽飞苦逼地喝掉了一整杯酒，并且在苦涩中想出了答案，“接踵而至。”

“至高无上。”（湛逸）

“上善若水。”（许愿）

“水落石出。”（伏羽飞）

“出谋划策。”（湛逸）

“策马奔腾。”（许愿）

“腾空而起。”（伏羽飞）

“起承转合。”（湛逸）

“合二为一。”（许愿）

“一言不合。”（伏羽飞）

湛逸赶紧喊停，“重了重了，喝一杯。”

许愿笑疯了，“哈哈哈哈一言不合，真有你的，一言不发都成啊。”

伏羽飞窘迫地又喝了一杯，然后补充道：“一言不发。”

“发人深省。”（湛逸）

“省……”许愿不笑了。

这回换湛逸笑疯了，“哈哈哈哈自己给自己挖坑，也是个人才。”

伏羽飞爱莫能助地看着她。

“等等！”许愿大喝一声，“是谁说接字不接音的？”她干脆利落地喝掉杯子里的酒，“省吃俭用！”

“用之不竭。”伏羽飞连忙接道。

湛逸也不笑了，认真对待起这场游戏来。

“竭尽所能。”（湛逸）

“能文能武。”（许愿）

“武武武武艺超群。”（伏羽飞）

“这个算成语吗？”湛逸抓住一切可能想要罚他酒，无奈在查过手机之后确定了这的确是个成语。“啧啧，算你过了。”

“什么叫算啊，这就是过了。”伏羽飞洋洋自得。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不过是下意识说出口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是成语。

“群龙无首。”（湛逸）

“首当其冲。”（许愿）

“冲冲冲锋陷阵。”（伏羽飞）

“……”这回轮到湛逸卡壳了。

不，应该不是卡壳，一杯酒过后，他还是没接上来。

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他都想不出答案来，“我……认输，喝一瓶。”

好家伙，一输就输个大的。

一旁的许愿摆弄着手机，“不怪你不怪你，阵字开头的只有一个成语，阵马风樯，比喻气势雄壮行动迅速。”

伏羽飞耸肩，“也不怪我嗷。不小心给你锁到死胡同里了，抱歉呢。”

语气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为了等作为游戏结束的标志的菜全部上齐，他们甚至关小了火锅的火。

最后，游戏结束。伏羽飞一共喝了一瓶酒，湛逸喝了一瓶半，许愿只喝了一瓶的四分之三。

伏羽飞打了个酒嗝，“好像有点喝饱了……”

“嘿嘿，我可是为了能多吃点好吃的而拼命思考呢。”许愿重新将火调大，等汤水沸腾起来后开始下肉片。

“结果喝的最多的是我，也才一瓶半，这根本就检验不出酒量嘛。”湛逸的目的没有达到，不太高兴。

“行了，酒是什么好东西吗？在这方面逞什么能？我这一瓶都有些饱了，再多还能有胃吃好吃的了吗？”伏羽飞主动拿下他面前的空啤酒瓶，“吃饭吃饭。”

游戏的热情劲过了，三个人反而不知道该聊些什么了。

本应是背景音的噪声倒成了这张餐桌上的主音，只有火锅咕噜咕噜的声音能证明这张桌子上是有人在吃饭的。

直到一声“吸溜”声打破了沉寂——许愿猛嘬了一口汤。

湛逸嫌弃地看着她，“一点形象都没有。”

喝完汤后，许愿又夸张地“啊”了一声。“形象？现在没人认识我，我还要什么形象？”

许愿对北方有一种亲切感，大概是因为，自己毕生最真实的样子都是在这里展现的。跟姥姥在一起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用顾虑，可以这样毫无形象地吃饭吃出声响，也可以只穿着花花绿绿的棉裤出门堆雪人。虽然在学校会不愉快，但只要回到家里，她就永远不会难过。

只可惜，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地方，有那样一个人等待着她回去了。

自打许愿在玩游戏时放肆大笑，伏羽飞的心情也跟着变好了。她很少能这样跟谁能玩得很开。虽然他们总是拌嘴，但是看起来关系竟格外地融洽。这次能叫上湛逸来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伏羽飞开始找话题来打破僵局，“等一下是要去冰雪城吗？”

“嗯。”做了计划的许愿应道。

“然后呢？什么打算？”

“然后回酒店啊。”

“总不能回去倒头就睡吧？再想想玩点什么呗。”

一提到玩，湛逸可就有话说了，“玩什么？三个人，斗地主吗？带喝酒的那种？”

“……”看来湛逸是铁了心想要试他的酒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