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上烟雨朦胧,云漫楼上佳人蹁跹而舞。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方夫人言传身教,一舞一动;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两耳不闻窗外事,屋内佳人不苟言笑学舞。
“林姑娘无需这般严肃。”方夫人轻轻垂下手臂,走到梦歌身旁,纠正梦歌身姿。“腰需放软,手臂需轻盈摆动,这面容也无需这般认真。”
梦歌试着像方夫人那般做,身姿倒是像了;面容却怎么都不像。
“姑娘再试着练习一会儿。”方夫人走到窗边,轻轻将窗户合上。
“娘,都快至未时了,什么时候吃饭啊?”子溪从隔壁屏间走到这屏间。
“今日不是你爹爹做饭吗?”
“可刚爹爹打伞出门了。”
“何时?”方夫人望着子溪“这人出去怎么都不知会一声。”
“爹爹和我说了,只是刚刚又忘了。”子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想必也是有急事。”走到子溪身旁,为子溪整理好衣裙“这样吧,我去厨房做午膳,你在这儿帮林姑娘练舞。”
“老师慢走。”梦歌低身拜别方夫人。
子溪点头应道“好的,娘。”待方夫人走后,却将梦歌拉到一旁雅间“梦歌,我们歇息会儿吧,也练了一个上午了。”
“可我还未练熟老师今日所教的”梦歌微皱眉头。
“小姐,先吃点儿东西吧”一旁的初夏将带来的小食放在桌上。
“我看你怎么总皱着眉头。”子溪拿起糕点。
“我家小姐平时只是沉默寡言罢了,看着却冷若冰霜般。”初夏心疼的望着梦歌
子溪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我看也是,你家人平日一定对你很严格吧。”
梦歌拿起糕点,“还好”对子溪微微一笑。
子溪将糕点整个塞到嘴里,掸了掸手。“你随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梦歌糕点还未吃完便被子溪拉着走了。
“小姐,你等等我”初夏见状也赶忙跟上。
子溪与梦歌打着伞走过幽静的林间小路,来到云漫楼后院。
此刻牛毛细雨也已渐渐停了,重檐亭立在园子中间,亭旁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上开满了玉兰花。完整的水系贯穿园林,溪水萦绕着树木花草,园林一角整片的木莲花林,对面一角则栽种了各种异卉奇花和药草。断崖间瀑布倾泻而下,水清见底,崖下小潭泉间几尾鱼儿悠哉悠着;水雾蒙蒙布满园林。
“原来‘云漫楼’的称号是从此处而来。”梦歌望着此处云雾缭绕好似仙境一般。
“这里是我爹爹炼药的地方,我经常到这儿玩。”玉兰树下,花落一地,秋风拂过,带着些许花瓣飞落泉水中。
“玉兰花真的好香。”子溪将捡到的玉兰花递到梦歌鼻尖,雨后玉兰花香更甚。
梦歌接过玉兰花,缓步走到小泉边。“落花不语空辞树,流水无情自入池。”手指轻轻拂过水面,心却若落花般。
子溪想着梦歌那总是‘苦大仇深’的脸,当下想逗她开心“梦歌!”舀起泉水洒向梦歌。
水滴打湿垂落青丝,贴在脸庞,更显得女子冰肌莹彻。
一瞬间梦歌的烦忧似乎消散无烟:“好啊你。”也兴起舀着水泼向子溪。
初夏赶到此处便看到二人在水边互相泼水笑闹着。“小姐,别着凉了。”初夏见梦歌衣服沾湿了,立马拿出帕子,给梦歌擦拭。
子溪见初夏走到梦歌身旁,使坏般地将水洒向二人。“哈哈哈哈哈,初夏你也打湿了。”
“方子溪!”梦歌初夏二人见状都不顾什么衣裳了,开始合伙‘攻击’子溪。
泉边,三位豆蔻少女皆已湿了衣裳,梦歌此刻也已对‘子溪的亲近’放下心防,展颜微笑。
子溪带着二人去到园林一隅的小屋中,从柜中拿出衣服递给初夏和梦歌“你们把湿了的衣服换了吧。”
二人接过衣服尴尬的不知该如何。“这……在这儿换?”初夏问道。
“对啊,我们都是女子,有何不可?”子溪毫不介意的换起了衣裳。
梦歌一下子转过头去,看到房中有一屏风“那我去那儿换。”走进了屏风中换衣裳。
屏中有一桌案和一木柜,柜上摆满了各种药瓶;桌案上则放着药臼与一些医书,其中一本书放在其他书的一边的。梦歌好奇上前翻阅,书卷封面下印着一朵黑霜花,书中记载了各种炼药术。
三人换完衣服,子溪从木柜上拿下一个药瓶,从中拿出三颗细小丹药;自己吞下一颗,其余两颗递给了梦歌和初夏。
“这是什么?”梦歌拿着药,望着子溪问道。
“这是去湿气与寒气的药,我每次受了寒就用这个;我怕你们回去以后伤风。”
“倒是酸酸甜甜的。”二人服下,随子溪走出木屋。
“子溪的父亲很善制药吗?”梦歌想起桌案上摆放的那些医书。
“爹爹擅长制药”子溪挽着梦歌走在林间。“梦歌可曾听过‘离魂阁’?”
“听嬷嬷说过,好似是长安中专门炼药的门派。”子溪想到刚看到的黑霜花标志。
“爹爹便在阁中负责炼药。”
“原来方老爷是离魂阁中的人,怪不得初见到子溪,便有一股药草味。”梦歌从怀中拿出药方递到子溪手中“这张药方所治之症烦请子溪交给方老爷为梦歌解答,这关系到梦歌很重要的一个人。”
“好。”子溪将药方放入怀中“等爹爹回来,我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