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路灯洒下的橙黄色灯光将二人笼罩其中，投下长长的影子，看起来温柔美好。

“我还以为你是为袁彻宇留下来的。”重山说，“留下来观察什么情况下袁彻宇会出现，不过很遗憾，令你失望了，他一直都在沉睡。”

苏叶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向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其实不止如此。

苏叶知道，找不到病症根结所在，就算此时袁彻宇有幸被唤醒，他也仍然难以面对所发生过的一切。

而人格分裂患者所分裂出的副人格往往具有很强的报复心理，一旦他认定主人格用其它方法将其融合，就会变本加厉的换作另一个崭新的，更难对付的人格报复回来。

如果真的发生上述情况，恐怕不会比现在好到哪里去。

重山看苏叶不回答，也就不再追问，二人就这样沉默着走了一段路。

“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学校，我去送你。”

这次的国际学术交流营位于卡捷琳斯堡的卡尔国立大学，参会研究人员在会议期间的一应食宿会在卡尔国立大学为这次会议独僻的公寓里进行。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苏叶说，“我可以自己去。”

“不，我去送你。”重山坚持。

“好啊。”苏叶答应。

二人又走了一段路，苏叶觉得有些冷，他们决定回去。

苏叶走在前面，重山默默跟在她身后。

四下寂静无声，浓厚的灯光映亮干枯的叶片。

重山看向苏叶的背影，感到似乎有什么心情动了一下，但被他即刻压了下去。

他忽然站在原地，等苏叶走远了后，忽然喊：“苏叶！”

苏叶听到他的声音，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看到重山朝自己冲过来。

几乎是无意识，她利落的闪身躲开重山，与此同时，抬起右腿朝他踢过去。

但重山明显更快，直接伸手，一把抓住她的脚腕。

四目相对。

重山清楚的捕捉到她的眼神从狠厉到胆怯转变的瞬间。

她果然又在骗他，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竟然学会了拳脚功夫，而且明显练习过多遍。

苏叶想让他放手，但他明显不打算这么做。

他松开手，同时伸出右手穿过她散落的发丝，想要抓住她的后脖颈。

苏叶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攥紧拳头，紧接着一拳打在重山的左胸口心脏的位置。

苏叶的力气不大，毕竟她只是跟着靶场的教练练习了一星期的军体拳，再加上她本身体制因素，力度并没有练出来。

这一拳不疼，甚至对于重山来说如同被蚊子叮了一下。

但他的动作却蓦然停下来，低头看向苏叶，看到她眼神中的清冷。

他们都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如果苏叶现在手里拿着一把枪，子弹会准确无误的进入重山的心脏，必死无疑。

“呵。”重山不由得轻笑，他不用再担心之前那个只会拿生物移液枪的女人无力自保了。

可是当那股力量直达心脏的时候，重山却感到一丝无来由的疼痛。

她本来只是一个热爱事业和生活的普通人，可他却亲手改变了她应有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