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特在调查那个自称“夏梦”的女孩，然后，他没怎么费力就调查到季春声的存在。

两个少女同样穿着裙子，看起来娇娇小小的一只，是和流浪灵者格格不入一般的存在。

还有名字，季春声跟季夏梦还是一个姓氏，名字的格式也蛮相似。

他拿到消息后，没有抱多少希望，只是应付性地派出欧绍清给他的黑骑，让他们到情报上所写的，季春声的住址去看看情况，却没想到居然还真把人抓到了。

这可真是个大惊喜，就是不知道是惊多还是喜多。

诺贝特：一点也不想处理一个和夏家无关的人，但是麻烦又已经被抓回来了。

而当诺贝特知道黑骑除了抓了个人外，还被后来赶到的第四军团撞见了，甚至第四军团的团长还带走了几个黑骑，带着眼镜的青年抓了抓自己的卷发，叹了口气。

嗯，应该是惊多。

他不大想去见那些大老粗，或者说没有那个实验员出生的人愿意跟军团打交道，武力的不平等让他们看上去就像是两个物种。

大概就是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吧。

诺贝特又长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塔诺和海迪琳的所在，他们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两个人都是无所事事的样子，一个趴在房间里玩手机，一个在西方市集乐开了花，只留下他一个人头疼。

他也只能一个人头疼，关掉了监控器，诺贝特又发了五分钟的呆。

最后，诺贝特还是选择先去第四军团看看，把被抓走的黑骑要回来。

第四军团没有驻扎在城镇或是密林内，而是在外围的荒地上，墨绿色的帐篷一顶一顶格外显眼。

他走过去说明来意就被带到了最大的一顶帐篷内。

第四军团团长费利蒙·肯恩，浅金色的卷发，络腮胡子，却不显得过于粗狂，有着文人的儒雅，他就像是一座平静的活火山。

肯恩家族世代都是第四军团的中坚力量，这一代更是如此。

长子费利蒙·肯恩是第四军团团长，小女麦考莉·肯恩在“那位”跟皇太子订婚并退出第四军团后，取代“那位”成为了第四军团的新副团长。

第四军团基本是把握在了肯恩家族手中，但是倒也有传言说，费利蒙有不婚的打算，收养了一个男孩，打算将第四军团交付到那个男孩手上，为此甚至跟家里吵了好大一架。

诺贝特眼神涣散，脑袋里各种各样的情报夹杂着小道消息如走马灯一般地略过，整个人却仿佛一条咸鱼站在帐子中央等着费利蒙开口。

费利蒙不着急，他在看西边的地图，手里拿着一个摁钉，黄色的小钉子在他手指上转了转去。

他不说，诺贝特也不问。

诺贝特涣散的目光忽然就对上了办公室里的另一条咸鱼。

诺贝特：“？”

咸鱼·斯考特：“？”

两个人仿佛两条搁浅的鱼，等着海水慢慢蒸发感，再被晒制成咸鱼干，同样茫然。

斯考特是为了找他的“女神”，所以跟了过来。

费利蒙忽然停下了转钉子的手，扫了眼两个麻杆一样的青年，迷之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咸鱼氛围，眉心抽了抽。

“布斯塔曼特先生……”

“啊，叫我诺贝特就好，父亲已经把我除名了。”诺贝特答，收敛了咸鱼的神色。

“可以，诺贝特先生，我能问问你在西边做什么，以及黑骑从那处房子带走的人又是谁。”

他微眯着眼睛，向诺贝特施压。

诺贝特下意识挺直腰板，甚至后仰了几分：“啊——”

撒谎不是诺贝特的长项。

在费利蒙眼里，他就像家里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一样，昨晚酗酒晚归，今天却没有一点的认错态度，还在想着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借口，一脸敷衍。

当然，诺贝特不是这种二世祖，只是给了费利蒙这种感觉。

不过只是这种态度就足够让费利蒙太阳穴处的青筋跳个不停。

“诺贝特先生。”他把声音压得更低。

诺贝特将手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事实上，是一点关于皇室的秘密，肯恩团长应该也明白的，黑骑只为皇家秘密出动。”

最后，诺贝特还是说了句废话。

“我就是在问，什么秘密。”

“额——”诺贝特眼睛在眼眶里打转。

费利蒙一手拍到桌子上，发出声巨响：“我受吾皇的命令到西边追查叛军，现在在现场发现另外一只队伍，还带走了疑似人证的人，诺贝特先生，你不觉得你应该再说点什么吗？”

事实上，费利蒙并不是一无所知，诺贝特能调查到的，他也可以。

金属制的摁钉被他拗成了折线，深绿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嫉妒出现的屋子里住了两个年轻人，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长得就像是西方长大的孩子，脚步轻快嘴巴甜，浅棕色的乱发，显得格外有生气。

女孩生得乖巧，总是穿着麻烦的裙子，像是大家小姐，毕竟不会有流浪灵者家的孩子会穿那种看着就很贵的衣服。

除此以外，也有人目击到第三个人，帝国悬赏上的一个人，好多人都去蹲守没有蹲到，都放弃了。

光是听关于那个男孩的描述，肯恩就有八十的肯定，那个孩子是骆奕，他在帝国拿到的钱几乎都用来在西边买房子，然后动不动就会离开家跑到这里住几天，对此费利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

这次骆奕是跟着穆靖宇一起走的，同样跟描述相符，穆靖宇将帝皇钦此的荆棘留在第三军团内，这是抛弃帝国身份的象征，不同于骆奕，他无论如何都会上一次军事法庭。

至于那第三人……

诺贝特呲着牙，半天找不到借口，他挠了挠头发，双目再度放空，变成一只失去理想的咸鱼。

费利蒙手里的摁钉被摁成了回形，指甲下都是过度用力的苍白。他不可能揍诺贝特，一个一阶灵者可能都挨不住他一拳。

室内的灵压越来越大，诺贝特也是很苦恼：“您要不亲自跟上面说说？”

“把你们抓走的那个人先给我。”

“啊——”诺贝特拖长了腔调，“行。”

他答应的太痛快，让费利蒙都是一懵。

“可以了？”诺贝特眨眨眼睛，巴不得能插上翅膀飞离这里。

夏家有四个女孩，被帝国暗中监视的两姐妹还有上次留下一个“梦”字的那个，他之前见过的就有三个，这次在冰雪中的少女充满诡异，又恰好提到了“夏”和“梦”，诺贝特才敢肯定她就是第四个人，或者说是真正知道秘密的那个。

是他要找的是跟那个“梦”字有关的夏家遗孤。

至于季春声？诺贝特当真并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