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南栎也低下头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到。小花抱着脸想着,念叨道“这个气味太浓了些,就好像这个狐族在你身蹭了几下一般,今天有人在你身蹭来蹭去吗?”
君南栎马就想到了卜卦时在自己身边的白贵妃,但到底还是闭了嘴摇了摇头,万一小花听了不开心怎么办。小花怎么想也想不到可疑的人只好作罢,问起了今天君南栎的事情道“你今日去和大臣们一道有没有被皇帝责罚啊?”
君南栎摇摇头,道“这种时候他若是责罚了谁反倒就有些过分了,大臣们本就是担心国事,不到万不得已才不会使出这一招。只是日后皇帝大约会记仇吧,他可不是轻易能把事情翻篇的人。”
小花闻言就瘪了瘪嘴,道“他可当真不是个能轻易翻篇的人,我现在出门也都不敢让别人看到我的脸,万一有他的眼线在呢?”
君南栎顿了一顿,心想皇帝最近应当不会记挂小花了,后宫的那个白贵妃说起来和小花也有七分像,连气质都很是差不离,也不知道这个皇帝到底怎么想的。但君南栎到底闭了嘴,什么都没有说,小花本就是凡事爱多想的人,若是让她知道了白贵妃的事情,她大抵又会摸进宫去看个仔细。
皇到底还是开始朝了,看起来也是精神极佳的样子,前几日还有官员私下里感叹道“陛下到现在身体也如此康健,四皇子他们的出头之日还不知何时能到呢。”可偏偏这话说了没几天,皇帝就病倒了。起初还只是有些风寒的症状,没法子朝,大臣们到也没放在心里,没想到没过几天宫中竟然传出了皇帝病危的消息。
这下当真是人人自危了,若皇帝当真撑不过去,新皇的人选却还没定下来,怎么想这国家都要变天了。君南栎这几日也时常往威武将军府去,朝内的事情变换多端,他对这些事起初不大关心,现在却是连哪个大臣站的哪一边都不清楚。
皇帝就这么病了好些天,今日早晨楚天昊便进宫侍疾了,白泽听威武将军说了这事便冷笑道“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娇生惯养的皇子跑去侍什么疾?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可别抓着陛下的手就直接把传位诏书写了。”君南栎虽是没开口,心里想的却和白泽差不多。
楚天昊一贯把他当做仇敌对待,若当真了位哪里还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比起楚天昊来说,皇帝似乎还是好应付许多的。君南栎满怀心事地刚回了府就见到了愁眉苦脸的小花,他开口刚打算问,圣旨便来了。
来宣旨的內侍君南栎从前并未见过,小花低声道“陛下现在当真有写圣旨的精力吗?怕是连床也起不来了吧?”君南栎敛了眸子迎了去,那內侍一脸得意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命国师君南栎进宫为朕祈福消灾,即刻入宫,钦此。”
君南栎这便跪下来接了旨,站起后问道“劳烦公公,陛下最近身体如何?”那內侍极轻蔑地看了君南栎一眼,道“国师大人自己去看了便知道了。”君南栎只得准备着进宫,小花却一把拦住了他,道“这宫里险象环生,你万万多加小心。”说着把自己早先拔下的狐毛塞进了君南栎的衣兜里,希望那狐族闻到自己的气味后能离君南栎远一些。
君南栎心知这旨意大概不是皇帝下的,八成就是那进宫侍疾的四皇子的手笔,连带着这来宣旨的內侍,应当也是他的人。还是太心急了,君南栎摇摇头,当下宫里出挑的皇子没几个,若是皇帝当真就这么驾崩了,皇位落不到别人头,但楚天昊却好像巴不得快一些即位的样子,倘若将来皇帝醒了,四皇子可能又得被压一段时间。
这么想着,皇宫就到了,那內侍催促着君南栎向前走,倒像是押着个犯人。君南栎沉得住气,这就走到了皇帝的寝宫里。侍疾的哪里是楚天昊,也不过就是宫人罢了,他倒是坐在一旁,被那药味熏得皱眉,还舍不得离开,见君南栎来了,楚天昊倒是站起身来笑道“父皇现在药石不进,只能靠国师你啦!”
君南栎心里好笑,道“四皇子当真是高估臣了,臣只擅求雨消灾,延长寿命的事情不若臣帮您把白泽换进来?”这话一出楚天昊的脸色立马变了,怒道“唤你来自是有你的用处,费什么话!”君南栎也敛了神情,心里想着就知道那圣旨是出自你手。
君南栎这便被关在了寝殿的偏殿里,除了楚天昊以外没有人知道。小花通过狐毛感觉到君南栎还在皇宫里,似乎也还是健康的,她便稍微安心了些。谁知道两日后,那感觉便没了,狐毛不知为何感应不到了,小花下意识便觉得是君南栎出了事,万不得已下她只能给楚天遥递了信。
虽说皇帝病危,但也许是因为楚天遥为人善良谨慎,从始至终不曾对皇位有任何想法的表现让楚天昊对他极为放心,也没有限制了他的出行,因此得到信后的楚天遥打探了一番便赶去了国师府。
楚天遥来时步履异常匆匆,小花从前没见过他这般模样,便问道“如何?君南栎出什么事了么?”楚天遥神情严峻,道“他被四哥关在了父皇寝宫的偏殿里,不知道给他喂了些什么东西,只知道他中毒不浅,似乎性命垂危。”小花也敛了神情,道过谢后让鱼白把楚天遥送了出去,自己忙去找了白泽。
白泽听小花说了后便急忙提了药箱,跟着威武将军去探病时悄悄地溜进了偏殿里。君南栎何时过过这样的日子,一个孤苦伶仃地躺在床,身边连个侍奉的宫人都无,大抵是想喝水又碰不到,嘴巴干裂地都裂开了。白泽气恼地恨不得把楚天昊当场杀掉。
白泽轻轻地唤了一声君南栎,他才勉强睁开了眼睛,道“你怎么来了?最近宫里暗影重重,到处都是楚天昊的眼睛,别管我了,走吧。”白泽还恼着,开口便骂道“他楚天昊当真是个乱臣贼子,巴着皇位也便罢了,连大臣也敢这般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