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国皇宫,乾沅殿。
沅帝正在龙案前批阅奏折,一身明黄色的蛟龙长袍,不惑之年,气势生威。
“看来朕这宫中的护卫该换了。”
陆衿像走进寻常院子般,沏茶:“换了也一样。”
她很自信。
沅帝抬头,这姑娘一年比一年好看,要是能将她指婚给他的皇子们就好了。
但他觉得那几个混蛋没一个配得上。
“你住在李府可还习惯?”
“消息呢?”
沅帝递给陆衿一张纸条:“此人乃黔学书院的院长,与陆吾有过交集。”
当年陆吾与这厮辩论了整整三个日夜。
如同两小儿辩日。
见缝就插针,谁也不让谁,两看不顺眼。
纸上写着:墨清风。
“我要进黔学书院,”陆衿抿了一口茶。
“拂乙,朕觉得陆吾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沅帝见过陆吾,当年与皇兄争这把椅子的时候,就是陆吾在暗中推他上的位。
陆吾有太多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想法。
“南国,溯国,乌邦国已经结盟了,已经在沅国边城驻兵,拂乙,朕需要你。”
“我知道,他们还不敢进攻,给我两个月。”陆衿不紧不慢道。
沅帝就是不说,她也会阻止他们的诡计。
拂乙的能力,沅帝毋庸置疑,但他想亲口听她说,战事一开,关乎天下,倒时又将有众多百姓流离失所。
…………
晚霞夕照。
炊烟袅袅。
陆衿坐在城楼屋顶上。
观上的老头每次去山下赶集都会带回来许多甜酥饼,糖果,都是她爱吃的。
“师父,你吃吃。”
“小乙吃,师父吃咯牙。”
“小乙,以后师父要是不在了,你就去辛婆婆哪,她会做好吃的还会裁漂亮衣裳。”
“师父要是扔下小乙,小乙就日日着白衣守孝,直到师父回来。”
她在开玩笑。
那老头并不是。
那个养她育她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
她没有家。
她曾经认为的家,可那老头都丢下她了谈何家?
那老头说过:有国才有家。
她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他们大多数人都有家。
她喜欢俯瞰那万家烛火通明的景象,她羡慕。
“我既无家,那就由我守好你们的家。”
陆衿微醉,酒壶不慎滑了下去。
城楼下的男子,五官如鬼斧神工雕刻般,身姿挺拔,一身贵气。
正骑着黑马返城,马上挂着鱼篓,骨节分明的手从容地接住酒壶。
陆衿回了神,连忙伸手去抓,娇躯顺势向下滑了下去,双脚扣在屋檐边,像一只倒挂的蝙蝠。
辛好此处是西华门,进出城门的人极少。
守卫是瞎的吗,一女子在屋顶饮酒竟无人察觉。
楼决将手里的酒壶抛向她,女子纤白玉手利落地接住。
与城楼下俊冷的男子四目相对。
“好看。”陆衿感叹。
“你也好看。”楼决冷冷地开口。
楼决望着那微醉的女子,些是喝多了双颊泛红,冰眸勾人摄魄。
倒挂那么久都不虚的人,身手定是极好,掉不下来。
掉下来也好,下次就不敢了。
楼决悠然地策马走了。
……
回李府的时候天色已黑,喝得有点多,倒也不影响她翻墙。
“表小姐……”小菊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支着腰。
“你在这干嘛,”陆衿有些踉跄。
“表小姐,下次不许回府这么晚,被人贩子骗走了怎么办。”小菊有些生气,但还是乖乖的扶她进屋。
从日落等到夜幕,人是回来了,竟喝了酒。
“我看谁敢。”陆衿语气极其嚣张。
“是是~没人敢。”小菊不想与那醉酒之人争辩。
陆衿躺着床榻上,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放在小菊手里。
“以后你呢不用伺候那么细,做饭就行,我讨厌吃那些甜的,是甜的我都不要,你若想吃自己偷偷吃。”
“表小姐,不用这么多…”
小菊想还回去。
可床榻上的仙女已然睡着,轻轻地盖好被子便走出了去。
隔日清晨。
陆衿便收到了黔学书院的学令,巴掌大,上好的玉种前边雕刻“陆衿”后边是“黔学”。
送来的小厮站在典雅气派的马车前。金黄色的瓦顶,精致的浮雕,镶着宝石,壕。
书院规定每上五日功课,休沐两日。
婢女小梅正要扶李琼仪上马车,李琼仪是黔学书院的学子,此时正要去学府听课。
李琼仪一眼便看到那辆奢华十足的马车,问向婢女:“后边那辆马车为何停在此。”
“大小姐,奴婢听李管家说是接乡野的表小姐去书院的。”奴婢小梅道。
“扶我去坐那辆,父亲怎滴如此破费,竟给她安置如此奢华的马车!”
她李琼仪可是相府嫡小姐,好的都该是她的,怎可让那村姑占了去。
豪华马车前的小厮将李琼仪拦了下来:“姑娘可是陆衿陆姑娘,如若不是不可上去。”
李琼仪将小厮推开,硬上了去。
“狗东西,你新来的吧,睁大你眼睛看看,本小姐可是相府嫡小姐。怎么?相府的东西何时轮到一个外人霸占了。”
“对不起了,姑娘。”小厮无情地将李琼仪扔了下来,他是接了皇上的密令,管你什么相府小姐。
“李管家,把这狗东西给我发配出府。”李琼仪冲府里大喊。
李管家小跑了出来。
“大小姐,怎么了。”
“把他阉了给我卖去牲奴。”
李琼仪摔在地上好不狼狈,竟然被一个赶马的扔了下来。
“大小姐,那小厮并非府中之人,这…”
“那把那马车给本小姐抢过来。”
“大小姐,那马车也并非府中之物。”李管家无奈。
陆衿从府中走了出来,远远地就听到李琼仪嚷嚷。
李琼仪气冲冲向她喊:“陆衿!你站住!把那辆马车让给本小姐。”
“为何要给你。”陆衿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过去上了马车。
身姿翩翩。
“陆衿你也不嫌丢人吗,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要不是我父亲,像你这种草包也配进去吗?你竟然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
李琼仪在府中可还没人敢给她这种脸色,冲着远走的马车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