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先秦皇城的布局,燕国的都城蓟的全貌,之所以是全貌,我曾在书本见过蓟城的复原图。整座城市的分为了七个区域。
由中央的皇城为出发点,左边为交易区,主要是交易食物、丝绸、瓷器、农作种子,农器等,耕田用的牲畜主要由官府掌控,那时候的耕牛非常稀少,所以官府就会将耕作的牲畜集中圈养,做到分配合理。
田地的税收也可以集中收取,官府的农耕具也可以外借,但毕竟是金属器具,要做到当日用完,当日收缴,并且记录入库。铁匠铺自然也集中在这一带,不过更多的是官府把持,就是说,平民想打造一把武器,基本是不可能的,这跟秦国的历法有些相似之处。
我带着剑进城肯定会被当做间谍或者弑君者抓起来,这点可以肯定。
老头带着我和他的儿子跟在马车后面不远,直到脱离卫兵的监视范围。
我们进的是北门,而南面主要是富商的居所,那里亭台林立,高墙深院,自不必说还有家丁和仆役。
在城下首的位置也属于平民区,有学馆、医馆、茶楼、驿站、客店和镖局,那个时候就有了镖局了,他们将镖局建在富户区,主要是因为他们保镖的价钱不菲,只有富家子弟才出的起。
除了以上三区,还有皇城主持礼节、政务和民事纠纷的官府,先秦自春秋以后就分为了三公九卿,适才那位钟大夫就是三公之一,可谓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在当时的经济条件下,他的马车就那个样子了,不必深究。
还有一个区,常年歌舞升平,灯红酒绿,里面有杂耍、歌舞也有官家和私人的红灯区。早在商朝便有官妓的记载,而且是合理合法的。这些妓女多半来自穷苦人家填不饱肚子的子女,也有从战场上拉回来的敌人的家眷,还有的是因为家族或者说氏族得罪了权贵被贬为了官奴的。
第六个区则为皇城的守卫,也就皇帝的御林军,这批人主要是保卫皇城,所以驻守在城里。就不知大将军博的将军府衙所在,或者已经身亡了。
第七个区最小,但人口确是最多的,而且地位也比平民更惨点,那就是奴隶们的住所,这里才算真正意义上的贫民区。住在这里的人瓦不遮顶,跟猪、狗睡在一起人比比皆是,正所谓天为屋顶地为席。
老头一路带着我来到贫民区,我跟他俩就此别过,他走之前再三叮嘱,在贫民区要小心帕子。帕子是什么?帕子就是现在的小偷,他们习惯用布帕蒙住嘴脸行窃,所以叫帕子,现在帕字改成了扒,扒手一称就从哪个时候来的。
燕国虽说在七雄中实力最弱,但蓟城毕竟是皇城,少说也有十几个平方公里的面积。
再加上,中央皇宫的高大雄伟的门扉和建筑物,从外面看,气势恢宏,气派的程度可比姬胥的皇宫要强上不知多少倍了。
燕国毕竟是七雄之一,冕城又是遗迹,哪能跟现在目睹的一切相比呢?
我藏好古剑,从贫民窟里,不知哪个倒霉蛋的晾衣架上扯下一条麻布给缠裹好,方才上路。
一路上人流稀少,战国时期,人口本来就少,丁壮年又被大王增派打仗,留下来的全是老人、孩子和妇女,男女比例肯定是严重失调的,国家为了鼓励人们多生育子女,出了一些奇葩的规定,比如,男人必须取三个老婆,女人还必须生两个孩子。
你说,战国事情人都吃不饱饭,哪有力气生孩子呢?
若是老五知道,那铁定是打死也不愿意回去滴。
说起老五他们,我心说,如何才能找到他们,蓟城相比姬胥的冕城大了至少一倍,说起人数,少了说也有七万人吧。
最要命的是,老五他们到没到过这里,如果找到他们,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可茫然四顾,往哪儿去找呢?
听闻,古代有一种职业叫‘向子’,向导之意,他们专门赚外来者的钱。
一提到钱我又犯愁,燕国的货币应该叫‘布币’,上头方下面像个裤衩,没有钱如何能才能雇佣他们找人呢?
古时候找份事做也不难,比如砍柴的打猎的,都是营生,有买卖就有交易,就能赚钱,我一想,现如今,身无分文,肚子又饿,怎么办?
天无绝人之路,街上有几个叫花子从旁边经过,听他们说,富户区有人寿辰,正在摆酒庆贺,听说会施舍粥饭,诶,有吃就成,我跟着叫花子一路走。
富户是一位姓曲的人家,今年五十大寿,人来了不少,门口摆了几个大锅。
战国时期缺医少药,能活五十那就是高寿,他的家丁也是穿戴整齐,一看就知道他应该是家财万贯的人家。
一碗粥哪能填饱肚子,他家的院子旁边开了个小门,想进去大鱼大肉可得花钱,那些进去的豪客无不是穿戴干净,身着配饰,衣裳华丽。
我再看自己全身就剩下条裤衩,如何能进?
后世有刘邦打白条的先例,咱也来个效仿,吃他个霸王餐。
我在寻了个僻静处,骗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人进巷子,将其击晕,堂而皇之的穿上他的衣服,来到门口。
“贵客捐多少贺钱?”那名带客的仆役,一看我的衣服,立马就变得殷勤万分,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怎么说呢,任何时候都有势利眼。
“一万钱!”什么叫卖弄?现学现眼,我大步就往里走。
本以为能够混进去,但我大错特错,人家刘邦可是亭长,好歹是个村长级的干部。我一来面生,二来无官无职没什么凭证,那小子贼眉鼠眼,上下打量我,然后就找我要压银。
什么叫压银?那可是真金白银,一万钱的压银少说也有四百布币,按现在的话说,那就是普通官员一年的俸禄。
我没想到这茬,打白条当然是不行了,还有一说,古人讲究言出必行,春秋战国这个叫礼仪,不能失信于人。
我说,“我没带这么多钱,我回去拿。”知道行不通,只好脚底抹油之想溜。
带客的老贼毛,一眼把我看穿,“写上去的钱,就是咱曲家的,想溜?门都没有!”他招呼家丁,准备开打。
他娘的,当时我真想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