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项明身后,沈飞荷与施淮都是面露歉然,对苏放拱了拱手,替好友以示道歉。
堂张成弘笑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夫就不掺和了。苏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放点点头,随着张成弘一同走出大殿,向码头走去。
“苏少侠,这次多亏有你,否则老夫怕是要就此绝后!请受我一拜!”在石阶行得数步,张成弘转头对着苏放便是深深一拜。
苏放忙去搀扶,却发现张成弘整个人如同铁铸,纹丝不动。
九阴真气默运,再一提,张成弘手臂轻轻一颤。
只听他轻咦一声:“苏少侠,果然内力深厚。”顺势站起身,领着苏放向山下码头继续走去。
苏放凛然瞧着这白发老者,拱手道:“敢问张老前辈如今是何修为境界?”
张成弘哈哈笑道:“老夫已是在返虚境蹉跎了十五年岁月了。”
苏放心内暗叹,返虚与先天的差距,实在太大,以自己的实力,只不过能微微撼动返虚境高手一丝而已。
张成弘见他沉思,不由得笑道:“苏少侠,你现如今在先天境什么层次了?”
苏放一愣,道:“先师过世时,只与晚辈说了蓄气锻体九重天之事,至于先天之后如何区分,晚辈确实不知。”
张成弘笑道:“也罢,老夫就与你说道说道。”
“蓄气锻体,乃是武道入门的第一道门槛。凡是习武之人,都要磨练筋骨,打熬气血,修炼真气。”
“所谓蓄气锻体九重天,就是内练真气,外修筋骨,若是一味偏颇,则会在冲击先天境时,或是因为真气修为不足,或是因为筋骨磨练不够,从而突破失败。”
苏放眼神微动,回想起自己修炼九阴真经时的情况。
“突破先天,便是将体内真气修至圆满无漏,打通全身奇经八脉,以人身为一天地,以自然为一天地,沟通人身与自然天地之桥,纳天地元气为己用,从而真气内力源源不绝。”
苏放心内思索,自己的内功修为,在系统辅助下,虽是真气不绝,似乎与张成弘所言有所不同。
只听张成弘又道:“先天之内,分为三境。炼天地之精以成元气,炼自身元气以养神意,炼神意通明以成返虚。”
“这便是先天三境中的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之道。”
“先天境炼精化气,与初入先天并无太大差异,只不过是功力高低之分而已。”
说着,周身真气勃发,如浪潮排空,四周空气被推挤开来,仿佛一阵疾风卷过。
“而到了炼气化神,则在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自成神韵,一招一式之中,自有神念,所谓势,便是如此。”
张成弘脚步不停,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但在苏放眼中,他却仿佛看到了一杆枪,一杆顶天立地,直指苍穹的铁枪!
“至于炼神返虚,便是将自身对武学的理解融为一炉,神意凝聚,直到出招之时,方才有天地之威!做到了这一步,返虚之境,便水到渠成。”
两人已行至码头岸边,张成弘望着广阔湖面,气势一收,整个人变得毫不起眼,仿佛只是一个寻常的老头,但在他身前的湖水,竟然隐隐停止流动,一股莫名的感觉,激荡在苏放心头,仿佛只要站在张成弘面前,便是陷入了一处绝对无法挣脱的死寂黑洞!
张成弘大笑转身,苏放不由得呼吸一松,额头已不知不觉大汗淋漓。
正在这时,苏放心中警兆忽现,身后一声洞穿空气的嗤响,伴随着刺入骨髓的寒冷死意,直向背心袭来!
苏放立刻不假思索的向前飞扑向湖面。
张成弘白发乱舞,狂喝一声:“贼子敢尔!”一拳打向苏放身后来袭者,拳劲仿佛凝聚成线,犹如一杆铁枪刺向后方。
扑通一声,苏放落入湖水,口中鲜血喷出,背心传来阵阵隐痛,胸口烦闷至极,差点背过气去。
正在这时,脑中的星图骤然一亮,一颗星辰迷雾散去,天龙八部四字散出点点星光。
眼前一黑,意识散去。
“这位兄台,这位兄台?”耳边传来阵阵呼唤。
苏放睁开眼,只见一名青衫公子,头戴方巾,面容俊秀,正满脸喜色的看着自己。
“兄台,原来你还没事,方才在下看你倒在湖边,呼吸断断续续,还以为你快要断气了。”青衫公子满脸庆幸,“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放看着面前这似曾相识的面容,说道:“多谢兄台,敢问尊姓大名?”
青衫公子微笑道:“尊姓大名谈不,小弟段誉。不知如何称呼兄台?”
苏放心道,果然是段誉,“在下苏放,段兄,这是在何处?”坐起身,四处打量,两人正在一处湖岸边,一条小舟横在不远处湖中。
苏放转眼一看,段誉身下衣衫已湿透,想来是刚才急着救人,才从小舟跳到水里,心下一暖,“段誉确实心地纯良,只可惜是个舔狗,虽然最后舔到了,但还是个舔狗,不过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苏放微笑道:“段兄,多谢你不顾自身,来救助苏某,害得你衣衫都湿透了。”
段誉脸欣喜,连连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苏兄没事就好,我方才听人说,此处叫做马迹山,距离无锡城甚近,不如咱们结伴同行,一同去换身衣衫?”
苏放此时才发觉身白衫也已湿透,当下点头同意。
两人回到舟,向北划去,不过小半时辰,便到了无锡城畔。
进得城去,人群往来,熙熙攘攘,甚为繁华,虽不是主世界江都城那般庞然巨城,倒也别有一番风光。
两人信步而行,突然间闻到一股浓烈肉香,同时听到对方肚子里咕咕作响,相视一笑,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只见一座酒楼当街耸立,金子招牌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阵阵酒肉香气从楼内飘出,跑堂招呼声和酒客吵嚷喧哗声响成一片,传入耳中。
两人走楼去,问跑堂要来一壶酒,配四色酒菜,一同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段誉倚着栏杆,面目愁苦,似是想到种种烦心事,忍不住一声长叹。
酒楼西侧一条大汉回过头来,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在两人面转了转。
苏放见这人身材魁梧,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威势自生。
“乔峰!乔帮主!”见到幼时心目中极为崇拜的英雄人物,苏放内心一阵激动。
段誉见那大汉向他瞧了两眼,便转过头去,自吃自喝。
此时段誉正内心愁苦,长吁短叹下,身旁这位苏兄又一言不发,见那大汉威风凛凛,一派豪气模样,不由得生出想要结交一番的想法。便招呼跑堂的过来,指着大汉背心道:“这位爷台的酒菜钱,都算在咱们这儿!”
乔峰听到段誉吩咐,回头微笑,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段誉有心想要和他结交攀谈,却不得其便。
苏放淡然旁观,只等着原著剧情发展。
果然,两人又喝了三杯酒,只听得楼梯脚步声响,走来两个身穿破布衣裳的汉子,走到乔峰桌前,恭恭敬敬弯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