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放微笑道:“大哥,别来无恙。”
乔峰笑道:“贤弟,你怎会来此?”
“我的内伤颇为棘手,此来正是想要请薛神医替我诊治。”苏放说道,“大哥,这群人围着你是想做什么?”
薛神医冷笑道:“哼!你和乔峰这般杀父、杀母、杀师的契丹狗种称兄道弟,还想让我给你治伤?”
苏放斜眼看着薛神医道:“你再敢说一声契丹狗种,我就打掉你一颗牙。”
薛神医脾气古怪,性子乖张,一向只有别人求他,从不低头求人,听得苏放此言,勃然大怒。
“呸!老子说便说了,契丹狗种!契丹狗种!契丹。。。”
唰的一声!众人眼前一花,苏放身形如电,冲入场内,竟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便冲到薛神医面前按住他胸口檀中穴,跟着身影好似弹簧一般,向后疾退至乔峰身旁,已是将薛神医擒下,兔起鹘落之间,竟无一人能反应过来。
“住手!快住手!贼子擒住了薛神医!”
“快放了薛神医!你年纪轻轻,就想和乔峰一起陪葬吗?”
薛慕华檀中穴被制,苏放体内真气微吐,压得他胸前憋闷无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啪啪!两声脆响,薛神医被两记耳光抽的头昏脑涨,肿胀青紫,不由得张嘴吐出两颗门牙。
说打掉你牙,就打掉你牙。
众人见他如此当众折辱薛神医,都是满脸愤怒,又不敢破口大骂,生怕他再被刺激得恼羞成怒,万一动手杀了薛神医,那大伙儿可就成了笑话了。
扫视一周,敢怒不敢言的武林群豪都瞪大眼睛怒视着他,苏放嗤笑一声道:“你们这帮人,自以为英雄好汉,却是一群是非不分,愚昧无知之人。”
玄难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少林玄难。敢问施主可知这次英雄大会所为何事?”
苏放笑道:“自古以来的英雄大会,往往不是为了争名夺利,就是为了好勇斗狠,这位大师,你说是也不是?”
玄难一时语塞,又道:“施主此言差矣。此次英雄大会,乃是为了商议如何捉拿丐帮前任帮主乔峰所设,”双目看着乔峰,隐含痛恨之意,“此人杀父,杀母,杀师,证据确凿,本寺僧人亲眼目睹,如此穷凶极恶之人,我等召开英雄大会,又怎谈得好勇斗狠四字?”
乔峰眉头微皱,坦然道:“玄难大师,乔某绝没有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实在是受人陷害。”
一旁玄寂怒声道:“你还敢狡辩?寺中僧人已清清楚楚的瞧见,正是你出手打伤了玄苦师兄,因而重伤不治,后来更是潜入寺中,耀武扬威,却被玄苦师兄座下小沙弥一眼认出!”
苏放扬声道:“好,既然少林寺一口咬定是我义兄杀死玄苦大师,那姑且就算是吧。但是,又有谁亲眼看到我义兄出手杀害他父母了?”
玄难,玄寂二人一时语塞,忽道:“本寺当时收到传信,说契丹人乔峰要杀害他养父母乔三槐夫妇,等我们赶到时,乔三槐夫妇已然丧命,而乔峰正在他们身边,这岂不正说明了乃是乔峰出手?”
乔峰回想起当时养父母惨死在他面前之境况,内心不由得悲从中来:“乔某绝非如此忘恩负义,禽兽不如之人,若真是我杀了乔三槐夫妇二人,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听得乔峰语中悲痛之意,又见他慨然发下毒誓,不由得心中一凛。
苏放转头看向玄难玄寂二人,又道:“两位大师,乔三槐夫妇死亡一事,正是疑点关窍所在。”
玄难疑道:“施主何出此言?老衲愿闻其详。”
苏放点点头,道:“大师请细细回想当时境况,从少林寺赶到乔三槐夫妇居所,要多少时间?”
“若是一路以轻功赶路,当要用半柱香时分。”玄寂说道。
苏放双眼微亮,大声道:“那么通风报信之人,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知道半柱香之后,我义兄乔峰,会杀死乔三槐夫妇呢?”
“这,这,”玄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又道,“阿弥陀佛,施主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但乔三槐夫妇死时,身边只有乔峰在侧,而他二人死因,事后经由本寺验看,正是死在武林高手的雄浑掌力之下。他二人只是寻常农家夫妇,而除了乔峰,还有谁有理由杀死他们?”
苏放断喝道:“且慢!大师,你方才说乔三槐夫妇死时,乔峰正在他夫妇二人身边,是也不是?”
玄难疑惑道:“正是,此乃本寺僧人亲眼所见。”
“山下乔三槐夫妇死时,我义兄既然在他二人身边,那么他又是如何同一时间出现在少林,将玄苦大师打得重伤不治?”苏放断然一声清喝。
众人听得皆是一愣,心道,不错,不错,这实在是一个大大的疑点,任谁也无可能越过半柱香时间,同一时刻出现在两处地方犯案。
乔峰更是双眼微红,大感宽慰,“我这兄弟脑筋机变百出,更是如此替我在天下群雄面前说话,当真是,当真是。。。”
苏放见少林僧人默然不语,又道:“两位大师,这件事疑点重重,你们却将其中种种怪异之处,抛诸脑后,只因为我义兄可能是契丹人,便不问青红皂白,将他认定为凶手,这般行为,岂是佛门弟子所当为?”
众人一时间都是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薛神医胸口要穴被制,此时烦闷稍减,张口道:“呸!这等契丹,”正要张口说出契丹狗种四字,却见苏放目光冷冷注视着他,心中不由的一颤,改口道,“这等契丹恶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宋人杀契丹人,天经地义!”
“不错!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也是契丹人,我们绝不会放过他!”
“杀契丹人,要讲什么理由了?杀便杀了!”
“列位英雄,请听小女子一言!如今宋辽两国交战,乔峰这厮,掌握了诸多中原武学,又对我大宋事物非常熟悉,绝不可放他生路,否则,若是被他返回辽国,我中原将会后患无穷!”忽然,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越众而出,大声说道。
正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遗孀,只见她眉目清秀,相貌颇美,森然注视着乔峰:“先夫命丧你手,生死大仇,岂能不报!”
苏放冷笑一声:“马夫人,你喜欢吃甜月饼还是咸月饼啊?”